看似很正常的問話。
但板書內容就在黑板上,一旁還有鄭有餘的另一種解法,雖然過程稍有不同,但結果卻很明確。
是否寫完其實一目瞭然。
於是他那會兒心裡生出一股奇怪的念頭——
阮笑笑似乎……在等他?
這念頭剛冒出頭就被理智壓住,他很快抬頭回答:“寫完了。”
程朝昀走回座位,放下試卷,停了停步子,最後幾秒裡,能瞥見金黃裡閃爍的浮塵。
浮塵像迷幻的霧,身後沒再有任何回話。最後,他以為那股念頭只是錯覺,轉身出了教室。
出教室後的程朝昀並沒走多遠,午餐有徐知然帶,他只是沿著走廊去洗手池洗掉了手上的粉筆灰。
鄭有餘拖堂時間過長,一路走過去,其他班的教室裡都空空蕩蕩。
程朝昀在這種空蕩中走過去又走回來,然後再次看見了空蕩中的阮笑笑。
隔著教室的玻璃窗,阮笑笑這會兒終於整理完筆記起身,窗外白色牆壁上映著婆娑樹影,窗內阮笑笑的影子也被金芒拉長。
影子的輪廓是流暢的線,只在中段有曲折的一角。
收回視線前,程朝昀瞥見她手中的那封信。
阮笑笑有一個通訊近五年的筆友。
程朝昀早聽盛時瑤說過。
他轉身倚靠護欄,指間的水意沁著涼風,陽光籠罩下涼一陣暖一陣,末梢神經被細微的溫差牽動,思緒在眺望的視野裡飄遠。
所以阮笑笑待這麼久,是為了給筆友寫信?
這想法冒出來時,他為之前那股莫名的念頭嘲笑了自己。
可真行啊,程朝昀。
他幾乎已經篤定了自己的自作多情,卻聽見走出教室的阮笑笑突然叫了他名字。
“程朝昀。”
很公事公辦、但又與往常不太一樣的稱呼。
中間那個“朝”字的讀音她念得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