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愚這時脾氣卻倔了,說:“我簽,讓大家都安心。”
師亦光拿起茶幾上的那一打紙,輕而易舉地撕掉了,然後把一堆破紙塞進林律師的懷裡,說:“請你幫忙把垃圾帶出去。”
林律師低頭看了看那疊紙,說了一句一點都不像律師會說的話:“也好,合約也不是萬能的,如果有心維系,簽不簽這個字都一樣。”
他整理好碎紙,說道:“但是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說。”
林律師的神情比剛才更加慎重而鄭重,他說:“明天師禮英先生生前立下的第二道遺囑將會宣佈,請師亦光先生和配偶杜若愚先生前往律所聽取遺囑的具體內容。”
杜若愚心裡一驚,這個訊息倒是真的把他嚇到了。
師亦光點點頭:“我知道了。”
林律師也站起來,說:“那好,我也會去通知師家其他的相關人員,那明天見了,師總、杜秘書。”
接著律師也走了,別墅裡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杜若愚還被剛才林律師說的話震到了,想仔細問遺囑的事情又覺得有點賭氣。
人家都要給你打失憶針了,還趕著問這問那幹嘛啊,老老實實當個木偶配偶不就好了。
他又覺得自己沒資格生氣,再次陷入了那種左右為難不知道怎麼辦的情況,於是幹脆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昨天晚上他借酒裝瘋,壯著膽子說了很多讓自己害臊的話,早上醒來想再跟師亦光聊聊,可沒想到就遇到了醫生和律師的雙重打擊。
蛋糕還擺在餐桌上,其實只被吃掉了一口;酒瓶也忘記把塞子塞回去,裡面剩下的酒說不定都酸掉了。
杜若愚看著這一切,默默地挽起袖子準備收拾。
他進了廚房,開啟水龍頭接水,就聽見水聲中師亦光的聲音傳過來。
“你的反應比我想象得淡定。”
師亦光跟著他走到了餐廳,在他身後說著:“以前也有這種事情,大部分人很難接受,會覺得害怕,即使當時說著不在意,最後還是會有隔閡。”
杜若愚啪地關上水,背對著師亦光說:“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反正我不會。”
雖然剛開始是很震驚,也有那麼一點點驚恐,但是把獅子和總裁的形象重疊起來之後,他一點也不怕了,甚至還很想再摸摸那頭獅子……
大概是因為他從小就很喜歡動物,也很受動物喜歡吧。
他憤憤地把洗碗布丟進水裡,說:“是了,反正我沒辦法證明自己,我只是個秘書,結婚也靠簽合同,得不到信任。”他想了想,又覺得生氣,說,“讓我忘了也行,那以後我天天給你做素菜吃,胡蘿蔔白菜四季豆,輪著來,反正我也不記得了。”
……小秘書還會記仇打擊報複了。
“我沒有不信任你。”
杜若愚轉身想再說,就看見師亦光坐在餐桌邊,正在吃昨天的那個蛋糕,就這麼一會工夫,他都吃了一半了。
杜若愚這下大驚失色,連忙過去阻止:“你幹嘛,這是昨天的,吃壞肚子怎麼辦!”
師亦光面無表情,繼續吃:“有空調吹著,沒有壞,挺好吃的。”他邊吃邊說,“你不是說是從廣州送過來的荔枝?水果我還是會吃的,但是不要胡蘿蔔白菜和四季豆。”
杜若愚知道他是板著臉逗他,一下子氣也消了,坐到了他的旁邊。
現在想想,師亦光的很多習性真的跟貓科動物一模一樣,愛吃肉、愛睡覺、領地意識強,平時喜歡宅著,最像大貓的可能還是他這種傲嬌的性格。
連吃著蛋糕還要裝出一副冷山臉,其實暗暗地在哄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