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日他三人從崖上落下,楚千瀚親眼看見慕珏是如何救他們於危難,無論賀廷晟如何掙脫,慕珏仍舊死死的抓著他,滿臉的堅毅果決之色。
到了崖下又不承認自己身懷武功,找了個他和賀廷晟都不信的藉口,就這般笑著插科打諢過去了。
楚千瀚回來後,越想越覺得慕珏有意思,便叫手下人去查。
結果這一查,就收不住手了。
慕珏跟他對外所呈現出的樣子完全不同,真真是個妙的不能再妙的人。
這一來二去,楚千瀚每日聽著下面彙報上來的訊息,心情都會好上不少。
但若說他對慕珏愛之極深,楚千瀚自己都不信,但有一點是清楚的,他是在意慕珏的。
他更清楚,賀廷晟也對慕珏起了分桃之意。
想到這裡,楚千瀚在心裡自嘲的笑了一聲,他為當朝太子又如何,慕珏眼裡心裡照樣沒他半分身影。
“小侯爺吉人自有天相,必會化險為夷。”他安慰了葉氏幾句,留在這也尷尬,便帶著人離開了侯府。
慕弘,齊忠澤和葉昌明輪番上陣,足足審了宸王一個下午,可賀寧泰就是不說。
因為他壓根不知道說什麼。
葉昌明是武舉出身,這會也實實在在打累了。
“賀寧泰,你跟我兒子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鮮血混著汗珠從宸王的下頜滴落,他粗喘著氣道:“是你兒子,”賀寧泰偏頭吐出一口血沫,“跟我有深仇大恨。”
慕弘深吸一口氣,沉默了一會道:“那就施黥刑吧。”
黥刑就是在犯人的臉上或額上刺字,乃奇恥大辱,有些人寧受重刑也不願被刺字。
因為若是能留下性命從這詔獄出去,這輩子也無法抬頭做人了。
“慕弘,你敢!!”賀寧泰目眥盡裂般的吼道。
“我兒子都要死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慕弘目光狠厲,“大不了跟你同歸於盡罷了。”
葉昌明也咬了咬牙,從一旁拿起黥刑的工具,“妹夫,你說刺什麼。”
慕弘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宸王,“就刺賀寧泰烏龜王八、豬狗不如、喪心病狂、髒心爛肺、不得好死、永不超生……”
他拉拉雜雜說了有二十來個成語,聽的大理寺卿臉都皺在了一起。
這是刺字嗎,這是在寫文章吧?
眼看著葉昌明拿著刻刀走了過來,賀寧泰被慕弘的這份破釜沉舟徹底逼上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