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薄時衍安排好朝中事務,在章宸帝的含淚相送下,帶著湯幼寧離開京城。
內閣幾位大臣,對於各地遞來的摺子進行初步審理分類,緊急的會立即呈上。
這些事情他們都做慣了,而且多人商議彼此監督,不至於發生隱瞞之事。
章宸帝早就開始學著批閱奏摺了,不過他尚且稚嫩,能力有所不及,他圈定的不是最終決策。
需要透過攝政王首肯,政令才會頒佈下去。
而現在,攝政王告假了,這最後一道攔截的程式不在,換成個江立棠輔佐小皇帝。
毫無疑問,江大人不能取代攝政王,更重的責任落在章宸帝肩膀上。
他不能攔著薄時衍去解毒,只希望陸神醫能夠盡快治好他,早日歸來。
君臣送別的場景,被史官如實記錄,就連百姓們都覺得,小皇帝依依不捨,像極了離不開父親的幼兒。
這個說法,傳到薄時衍耳中,叫他面色不悅。
“本王尚且年輕,生不出那麼大的兒子。”
且不說身份尊卑,就是章宸帝這個性子,若是他兒子,早就挨教訓了。
倒不是說他哪裡不好,登基之後一直很努力,也不敢妄為任何。
只是脾氣太軟了,生在帝王家,登上那個座位,這就成為他的缺點。
薄時衍毫不懷疑,若是沒人相幫,大堰已經被卓家或者明裕郡王給一口吞了。
薄時衍的懷疑很有依據。
馬車出行一日,才離開保陽縣地界,晚間到驛站休息時,就收到了茂嵐的傳信。
說是章宸帝送行回去後,感染了春寒……
病倒了。
薄時衍看完信,沒什麼表示,讓苒松安排好車馬,帶湯幼寧入內休息。
小皇帝這一病,不會耽誤什麼,頂多是讓那群憂心忡忡的老臣們,把選秀程序趕快了,多幾位嬪妃幫忙照顧陛下。
尤其是皇家子嗣,不先生個皇子,誰都不放心。
至於京城暗地裡的局面,薄時衍並不擔心。
他既然把明裕郡王的野心捅了出去,卓任隆就不敢輕舉妄動,他做任何事情,都要想一想,會不會給旁人做了嫁衣。
明裕郡王憑什麼覺得可以隔山觀虎鬥?薄時衍認為自己成為那個旁觀者也挺合適。
這些暗潮洶湧,湯幼寧不懂,她只知道,落腳離京後的第一個驛站,薄時衍就把他剛承諾的琴師給請來了。
就是樂館裡的那位舒楚,將會與他們一同上路。
因為不趕時間,腳程放慢了,途中游山玩水過去蒲蘭谷,倒是有閑心學琴。
但,湯幼寧才不信薄時衍會那麼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