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自取視為偷。”秦婆子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接了一句。
她在湯家待了那麼久,本就對正院那邊的人有意見,考慮到待嫁是喜事,才完全不提舊賬,免得壞了心情與喜悅氛圍。
不值當!
相互笑臉相迎,客客氣氣的不好麼?誰知對方這麼沒有眼力見?
倘若是尋常人家,兄妹感情好,姑侄之間不生分,把一些金銀玉器小玩意送給侄女,是很常見的。
可他們的交情不僅僅是冷淡,往嚴重了說,以前發生了過節,那是交惡!
況且,這是特意明天雕刻出來的樣式,就為了成親而準備。
婉娘是小姑娘不懂事,但已經六歲了,還這麼直愣愣開口索要,顯然缺乏教養。
小孩子只有接受長者賜予的份,哪有自己對禮物挑挑揀揀?
秦婆子故意把話說嚴重了,有嚇唬的意思,周氏臉色微變。
當著她這個母親的面說她閨女是賊,誰聽了能高興?
她嘴角揚起一抹僵硬的笑容,一拍婉孃的手背,讓她放回去。
“雖說你姑姑有金山銀山做陪嫁,但也跟我們沒關系呀。”
“娘……”小姑娘一臉不情願,還是把兩枚玉墜子給鬆了手。
“確實跟你們沒關系,”秦婆子兩手秉持身前,嘆道:“湯家一分沒出,若是老爺在世,必然不會如此。”
周氏徹底坐不住了,他們想套近乎,做親親熱熱一家子,可這嫁妝……屬實是拿不出來。
湯家本就不是大富大貴之家,算是小有富餘,老爺去世後人脈各方面遭受影響。
人情冷暖,進項減半,靠著一些鋪子田莊支撐。
若精打細算一些,還是能保兒孫衣食無憂,但遭不住湯奕宗的開銷。
他在國子監裡結交那些達官貴人之子,隨便出入幾次酒樓茶館,搶著結賬,每個月就要花去許多銀錢。
兩年時間過去,讀書沒什麼名堂,手頭的家底卻越來越薄。
這個節骨眼,要是分割一份嫁妝給湯幼寧,那無異於在他們的病體上剜肉!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的。
湯家的情況,薄時衍不需要特意打聽,暗衛就把一切交待清楚了。
他瞧不上他們這點子摳摳搜搜的家底,也懶得為此撕扯臉皮。
沒找彭氏出嫁妝,已經是高抬貴手。
而湯幼寧脾氣軟和,想得也簡單,並沒有怎麼重視過去的恩怨。
不曾把仇恨放在心上,也就生不出什麼報複心理。
都不需要她做任何事情,湯奕宗他自己一步步走向窮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