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人間富貴花!”驪娘不由贊嘆。
她笑道:“巧笑嫣然的豔,到底落了下層,像娘子這般的,才是恰到好處。”
湯幼寧不常帶笑,她並非那種長袖善舞之人。
待人接物不顯露半點刻意,臉上自然不會故意去散發和善。
同時,她又非冷豔那一掛,恰好在二者之間的,不淩厲不低伏,牡丹獨放,風華絕代。
驪娘給她重整了衣裙,再搭配上一條素娟披帛,挽在臂彎裡,蜿蜒垂墜,有如神仙妃子。
嬌靨如花,體態玲瓏,這樣的花魁,打著燈籠都難尋。
“主子真是好福氣。”驪娘看了都要心生嫉妒。
那樣冷硬的男人,何德何能擁有這麼一個純美的妻子。
盛開在他的掌心裡,不叫外人窺見半星半點。
藏得嚴實呢!
“你是在誇我麼?”
湯幼寧更擅長聽一些直白的話,她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彎了彎眉眼:“多謝你,我為自己此刻的模樣心生歡喜。”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覺得自己美極了,高興!
這時節,不冷不熱,未見雨水,是最好的泛舟時候。
朱漆翠顏的畫舫,曲調輕揚,團紗如雲,美酒佳餚擺滿桌。
湯幼寧拿著一把扇子,步伐款款走了出來,一抬眼,便與座位上的薄時衍四目相對。
原來不止是她變裝了,他亦如此。
薄時衍身穿華麗錦袍,頭上戴著纏帽,下顎一圈鬍子,修長的十指套了好些個寶石戒指,十足的異域商人模樣。
他本就眉骨優越,雙眸深邃,這麼一打扮,絲毫不顯違和。
湯幼寧正打量著他,尚未走近,他已經起身朝她而來。
一伸手,摟過她的細腰,帶入座位。
“美人怎麼稱呼?”薄時衍低頭淺嗅她的香氣,略有幾分輕挑。
“什麼?”湯幼寧挪了挪位置,在他懷裡坐好,一手推開他的腦袋,“你別蹭花了我的妝。”
她要美美的呢。
薄時衍出聲提醒:“花魁要有自己的藝名。”
藝名?這個難不倒湯幼寧,她稍一思索,道:“我叫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