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睿伯如此命令,倒是免去了血流漂杵的局面,死的都是羽林軍那群侍衛,宮人們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好歹留了性命。
薊北門大敞,齊凱桓緊隨其後,率軍入內。
他對閻睿伯的速度非常滿意,本來逼宮這種事情就要速戰速決,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在齊凱桓的吩咐下,越來越多人湧入皇宮,他們像螞蟻一樣,勢必要踏遍宮裡每一寸土地,把躲藏的章宸帝給揪出來。
齊凱桓叫來了齊曜白,父子二人站在勤政殿門口。
一人滿臉紅光,一人面無表情。
“懷慎,為父終於等到了今日!”
“父親高興得太早了,”齊曜白道:“薄時衍不會那麼容易死。”
因為墜落懸崖受了傷,所以被野獸也撕扯了?堂堂攝政王便是這種結局麼?
“我也不信,但是那重要麼?”齊凱桓哈哈笑道:“只要齊郗華死了,他又能如何?”
到時候他昭告天下,這是卓家混淆進來的孩子,跟先帝沒有絲毫幹系。
待到那時,即便薄時衍還活著,難不成要殺了大堰僅剩的一位郡王,自己登基?
師出無名,他才是亂臣賊子!
齊凱桓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勝利,此刻巡視屬於帝王的宮殿,滿是睥睨之態。
“所謀大事,已成定局!”
“不是還有四皇叔?”齊曜白並非故意要潑冷水,沉聲道:“章宸帝沒死,一切還有變數,父親忘了自己為何給我擬定這個字麼?”
懷慎,便是要一直謹記,慎重行事。
齊凱桓聞言,雙眼迸發出銳利兇狠的光芒:“他活不了!”
又扭頭看向齊曜白,略有不滿:“你四皇叔那個蠢包,也配做對手?我已然大位在握,你拉著張臉是何故!莫不是還惦記那個湯氏的死活?”
“我沒有。”齊曜白否認了。
他不認為湯幼寧跟著薄時衍出事了,小娘子一臉福相,必然會此生圓滿。
他只是……為著自己不得不踏上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心裡沉悶。
但是並未說出口。
偌大皇宮,繁複交錯,齊凱桓派了許多人去找章宸帝的下落。
鹿臺營攻入宮門後,就把各個門口給堵死了,半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更遑論什麼宮女太監。
只要殺掉小皇帝,他的計劃就得逞了!
然而直到入夜,整座皇城燈火通明,不斷有士兵舉著火把燈籠巡邏尋找,偏偏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