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幼寧不會水,下意識摟住了那根救命稻草。
她睜圓了一雙大眼睛:“齊、齊世子……”
齊曜白肖想她已久,有些時候,恨自己不是真的紈絝子弟,削尖腦袋去染指她。
之前有過一次絕妙的機會,他卻沒動手。
因為害怕她用厭惡的眼神對著自己,也不喜歡見到如此軟甜的小娘子掉眼淚。
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擁著她攬入懷裡。
齊曜白的臉色極為蒼白,失血過多與激寒讓他麻木,都感覺不出是否疼痛了。
他不記得自己笑了沒有,也察覺不出摟著她是什麼滋味……
只知道用盡力氣,把湯幼寧朝著岸邊奮力一推。
求生的本能讓湯幼寧勾住了一根樹枝,她柔嫩的掌心,被粗糲的樹皮紮得鮮血淋漓。
顧不上手疼,連忙反手回去攥齊曜白,撈了個空。
回頭那一眼,只看到他被水流帶著遠去的身影,“齊世子!”
他被沖走了!
湯幼寧一愣,大聲叫他,“齊曜白!”
遠遠的,他笑了笑。他聽見了,小娘子總是客客氣氣的喊他齊世子,這回倒是直呼其名。
湯幼寧整個人在顫抖,尚未入夏的天氣本就不熱,深山更顯寒涼,這山澗泉水還是從石縫裡流出來的。
徹骨寒冰的滋味。
她擔心齊曜白的安危,手腳並用自行攀爬上岸。
這會兒也管不得女子濕透衣裳的不雅之處,湯幼寧撿了一根枯樹枝,撇開荊棘順水往下游跑。
齊曜白的父親造反了,他活不了,在不久的剛才,他們手下人還在林中廝殺,可是現在,她想去救他。
沒有原因,即便要定罪,也該對一個活人下判決。
湯幼寧一邊跑一邊找人,可惜沒多久,她的前方失去了道路。
“齊曜白?”
她已然站到了高懸的瀑布上頭,嘩啦啦的溪水從高處垂墜,震耳欲聾。
甚至掩蓋了她的喊聲。
即便脫離了水中,人在大自然面前,依然像小螞蟻一樣。
瀑布底下便是新泉湖,被沖起巨大的雪白浪花,很是壯麗漂亮。
還記得麻婆婆說,這裡有許多小銀魚,山民們總能收獲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