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那人時,滿園梨花已經開了三遍。
漸漸枯萎的梨花,正如自己從前對子諒的心思。
當初自己親手種下,如今逐漸凋零的花海,此心茫然,不知蹤跡。
那人便是這個時候,忽然從天而降,立在一株梨樹旁,笑了。
像從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那人一身白衣,彷彿梨花成了精,彷彿是自己地界兒一般,甚是悠然的在園子中轉了一圈,
頗為耐心的建議道:
“小公子不如種些楊柳,三月柳絮飛,一時如雪,也是美的。”
“或者桂花,往後還可釀酒 。”
“再或者,種些松柏。”
三殿下被他繞暈了,半晌,才想起問了一句:
“為什麼是松柏?”
那人伸手摸了摸三殿下的頭,耐心解釋道:
“因為我喜歡。”
三殿下被這篤定的語氣驚到了,這人八成是在玩笑罷。
一抬頭,撞進了這人深深的目光裡。
三殿下慌張的低下頭,似乎這樣就能避開了那人眼中的脈脈溫情。
可那人方才像哄小孩一樣的語氣,久久不去。
三殿下甩開那人放在頭頂的手:
“怎樣都好,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快些走吧。”
那人唇畔笑意不散:
“清弦,我這次來了,便不走了。”
三殿下莫名有些緊張,手攥緊袖子,卻不知為何,脫口而出一句:
“你從前說走就走,這次又為什麼回來?”
那人眼中笑意更甚,是把人溺斃其中的溫柔:
“從前現在,都不過是為了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