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餘光瞥見妮可那邊——金髮特工的摺疊空間正像被扎破的氣球般坍縮，紫色光屑簌簌墜落，她卻在光屑裡爬得更快了，焦黑的卡牌抵著地面，用染血的指甲在水泥地上劃出歪扭的符號：“維度座標...標記核心！“血珠順著指縫滴在符號中心，符號突然泛起銀芒，像根無形的釘子楔進虛空。
“成了！“妮可咳出一口血沫，癱在消防栓殘骸上，卻拼命抬頭衝陸燼笑，“核心位置...被釘死了。“
同一刻，幼體的龍尾突然捲起一陣腥風。
陸燼被吹得踉蹌，卻看見那團被壓制的猩紅核體正在膨脹，表面的黑綠粘液重新翻湧，像無數條毒蛇在啃噬青銅卡牌的紋路。
介面瘋狂閃爍：“熵寂之核重組進度47%！
馴化進度回落至58%！“
“去他媽的！“陸燼從胸口抽出時淵之刃。
這柄由時淵法典碎片凝成的短刃泛著幽藍微光，刀身流轉的不是金屬光澤，而是星河般的資料流。
他咬著舌尖逼自己清醒，對著幼體心臟的位置猛刺——刀刃剛觸及龍鱗，就像扎進了一團膠狀的水，阻力大得讓他手臂發麻。
“給我開！“他吼得嗓子發啞。
時淵之刃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龍鱗被灼出焦痕，終於裂開一道細縫。
介面彈出新提示：“神話生物幼體認可度+15%！“可下一秒，那道細縫裡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一團黑霧——黑霧裡裹著破碎的楔形文字，正是亞述祭司之前飄散的契約殘章。
“契約...不可侵。“
低沉的男聲突然變得沙啞。
陸燼抬頭，正看見亞述祭司的青銅面具出現蛛網般的裂紋。
裂紋從蛇眼處開始蔓延，露出面具下的面容——那根本不是人類的臉，面板呈現某種介於青銅與血肉之間的暗金色，右眼窩處嵌著一枚流轉的星芒，像活著的寶石。
“警告！
檢測到'先知意識'侵入契約！“介面的警報聲刺得陸燼耳膜生疼。
他看見祭司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的赤金血液不再飄向幼體，反而凝成一條細鏈，纏上了那團正在重組的熵寂之核。
祭司的聲音裡多了道冰冷的疊音，像兩個靈魂在同時說話：“輪迴...不可破。“
幼體突然發出尖嘯。
陸燼的視線被龍首擋住，卻在它眯起的瞳孔裡，看見一團模糊的虛影——那是個穿著墨綠西裝的男人，鼻樑上架著金絲眼鏡，正用指節輕叩桌面，像是在實驗室裡看實驗資料。
“程...硯？“陸燼的呼吸陡然停滯。
這個名字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他想起三天前在導師辦公室看到的半張實驗記錄，想起程硯遞給他時淵法典時說的“這是你該走的路“，此刻全成了刺進心臟的冰錐。
幼體的瞳孔突然收縮成豎線。
那團虛影被龍瞳的金光碾碎，可陸燼分明看見，在契約卡牌與熵寂之核對抗的核心處，有團更淡的影子正在凝聚——那影子沒有五官，卻讓他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介面的資料流瘋狂滾動，最後定格成一行血字：
“檢測到'預言之力'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