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於燕聽得心裡也是一陣暗,平日裡只見你爽直,要不是那次的事情,真看不出你魚諾海是這般心機深沉的人。
“魚總管言重了,魚總管言重了。趕緊給幾位大人上茶啊!”鮮於燕,故作低聲的回說。
鮮於燕順了梯子,站起來,吩咐家人給看茶。也真是難為這鮮於夫人了,幾位大人來了,愣是茶水都沒有一口。
鮮於燕又替夫人,給興慶宮、廣平王府的來人,賠了罪。人家見他傷成這樣,自然也不會再計較什麼。
唐朝是一個開放的時代,女性不僅有相當的社會地位,甚至悍婦之風盛行。
比如太宗朝的名相房玄齡,就有一位十分了得的老婆,太宗故意刁難她,要賜妾給房玄齡,這位悍婦寧死不從,當下喝了太宗賜給的毒酒,其實是醋。她也落得個醋壇子的名號。從此,就連太宗皇帝說起房玄齡的老婆,都畏忌三分。
唐朝歷來,就不少怕老婆的官員,種種悍婦,宮裡的人也都見怪不怪了。
太上皇、廣平王派來的都是上年歲的老太監,見鮮於燕一身的傷,早就不忍發難,一想到堂堂英雄兒郎,家裡卻守著個母夜叉,心裡只有替他一陣陣苦笑!
是啊!鮮於燕的老婆,生的膀大腰圓,大臉盤子黑黢黢的,根本不像長安城裡朝廷命官的夫人,十足的漠北悍婦的樣子。
眾人寒暄了一會兒,老太監率先告辭,魚諾海也跟著走了。
鮮於夫人把賞賜的珠玉錦緞收起來,看鮮於燕家的門庭,自然不是什麼豪門巨室,可鮮於燕和夫人,對這些東西卻也不曾多看幾眼,收起便罷。
對於皇權,鮮於家的人,似乎也有著超乎常人的漠然,不是蔑視,只是一種視而不見的漠然。雖然他身在公門,卻也只當它是個度日的差事。
送走來人,收拾好中堂。憨壯的妻子和幾個孩子,伺候著鮮於燕吃飯。有鯉魚羹,燻牛肉,面餅,煮雞蛋,樣數不多,量卻很足,鋪開滿滿一張桌子。
鮮於燕,扯掉偽裝的繃帶,大口吃喝起來。昨夜他已如此吃喝了一番,恢複了不少體力。他每餐的食量,頂過五個壯年的男子。這幾天奔波在外,對他而言著實辛苦。
就在鮮於燕盡情吃喝的時候,郭曖來了。他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今天他並沒有帶七寶,好像自從那件事後,他很少再帶七寶一起行動了,有個半大孩子,終究不方便。
郭曖不請自來,先主動和鮮於燕的妻子打過招呼,逗弄了幾個孩子一番。鮮於夫人,找了個話頭兒,帶著孩子去了後堂。
“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折騰幾天,你不累麼!我可得在吃一會兒。”鮮於燕咬了一口牛肉,囫圇著說道。
“哈哈,你吃,你吃。方才來你家路上,碰巧遇見了小魚兒,說你呼呼大睡,冷落了宮裡來的人!”
“還小魚兒呢,我看就是個小狐貍。這下邊令誠回來了,你還準備怎麼查起?”鮮於燕吞了一隻雞蛋,又囫圇著說話。
“邊令誠如今在大理寺的天牢。倒是不用急了,而且查他,也未必要從他入手啊!”郭曖自信的說道。
“這麼說你有些眉目了?”
“算是吧。高仙芝已經死了,連同他的兒子,在安祿山大破長安的時候,也失蹤了,他的事情,查來查去,總歸都是一些故事。
不過前些日子,我在幫杜佑的侄子,杜環治瘋病的時候,有了不少意外收獲。
第一,高仙芝和邊令誠關系非同一般,而且在征討小勃律的時候,他們二人曾經合力藏起了一宗貨物;
第二,高仙芝大破西域,擒了石國、小勃律等一幹國王到長安後,曾經見了一個人,很可能是一個道姑,而且這次見面,對高仙芝影響甚大;
第三,高仙芝率軍遠徵怛邏斯城的時候,被大食國二十萬大軍圍困,也曾經出現了一隻九尾狐貍,幫助唐軍突破了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