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拿手幻術的是砍人頭。砍掉人頭,血濺當場,然後再有人把被砍的腦袋接回去,完好如初。高宗時代,因為厭惡那血腥的場面,曾一度禁止西域胡人的馬戲班子表演這個戲法兒。
魚諾海並不抵賴,咧嘴笑笑,對著鮮於燕躬了躬身子,雙手把食盒遞還給鮮於燕。
魚諾海一抱拳,嬉笑著說起,“素問鮮於兄廚藝通神,再加上這宮裡上好食材,熬煮的羹湯,想必美味非常。不知道兄弟可有一般口服啊。”
“嘿嘿嘿嘿,魚總管不用客氣,一起吃,一起吃吧。”鮮於燕一邊回答他,徑直走到桌案前,開啟了食盒,便要將羹湯分盛出來。
“啊呀,見鬼啦,我做的魚羹呢!”鮮於燕又驚叫起來。把食盒一傾,擺給郭曖和魚諾海看。
那裡面並沒有裝羹湯用的盅罐,而是三瓶酒,由三隻小巧玲瓏的白瓷瓶兒裝著。瓶身沒有裝飾,素的,器形卻十分的雅緻。
瓶口用軟木塞封著,柔和曼妙的酒香卻早已流淌到了眾人的鼻子裡。七寶咧著嘴,當即淌下了一溜口水。
郭曖當下看得明白,起身一拍魚諾海的肩膀,“真是好酒。”
“獻醜,獻醜。”魚諾海嬉笑著。
“那我的魚羹呢?”鮮於燕一摸肚子,看了看郭曖,又看了看魚諾海。也不知道到底該找誰問個究竟。
“鮮於兄來得這麼早,難道不該早把魚羹擺在桌上了麼?”
大家尋聲望去,果然,一具金釉畫彩燉盅,擺在桌案上。
郭曖哈哈笑起來,不由得鼓掌喝彩,“精彩。精彩。小魚兒,你這憑空挪移的手段,著實下了一番功夫啊。”
“兩位哥哥見笑了。這酒,也是從宮裡借來的,說是用了上好的雪蓮、虎骨、人參調變,滋補的很,郭大哥、鮮於兄一番鏖戰,可好拿來補補身子。”
七寶一聽,沒等郭曖吩咐趕忙到了廚房裡,拿了碗筷酒盞,順帶取了幾樣小菜佐酒。鋪開在桌案上,伺候眾人吃喝起來。
魚諾海知道郭曖從不輕賤下人,而且他也有點喜歡七寶這個孩子,一併倒了一杯酒給七寶吃。樂的七寶露出一口板牙,白燦燦的,小心翼翼舔著嘴唇喝起來,生怕灑落一滴瓊漿玉液。
酒喝過三杯,三個人還是嬉嬉鬧鬧,隨意笑罵著。
郭曖和鮮於燕互相看過幾眼,心領神會,知道魚諾海此來,並不簡單。
鮮於燕試探著郭曖的態度,郭曖還是比較珍惜這樣的場面,自己和魚諾海之間,這樣隨意的開著玩笑,也是許久之前了。
雖然郭曖也很想知道鮮於燕此行的目的,以及他會帶來怎樣的訊息。可是,他若真的講出來了,一定就是自己想知道的麼?也許會很尷尬,或者不開心吧。
想到這裡,郭曖也幹脆放任自流,隨心說笑起來。
如果他想說,他一定會說的。何必攤破這美好的時光呢。
不過,時間久了,鮮於燕總有些忸怩,身子屁股挪來挪去,坐立不安。
魚諾海是個伶俐的人,看出鮮於燕的窘態,心想自己遲遲不表明來意,可能會讓鮮於燕誤會,是因為他的存在自己才不便說話的。
魚諾海未語先笑,一抱拳,“鮮於兄,不必介懷。這次我來,的確有一半是公事,另一半卻是出於小弟私下對郭大哥,還有郭老將軍的崇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