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那青色的絨毛下,呈現出一張扭曲猙獰的臉來,那張臉上的五官像縮水的橘子皮,乾煸的褶皺堆積在一起,形成了一層蛛網般的臉譜。
我看了幾眼後,就感覺渾身發麻,立刻移開手電光,向它的身上看去,可看到的除了那些奇怪的疤痕之外,就只剩下一層長的離譜的體毛。
看到這些,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看到的這個怪物,他有人類的體型,可生活習性卻像是野獸,
那乾瘦的體型,和剛才驚人的爆發力,讓我感覺匪夷所思,好像在它的身體裡潛藏著一股強大的體能,這種能力,足以支撐它在不用攝入食物的情況下,維持生存。
上下打量著,它的面板就像是老樹的皮繭,錯綜複雜的包裹住全身。
當我收回了目光時,東方才開口和我解釋,這怪物的來歷。
在民間,尤其是山野之中,常有鬼怪傳說,而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山鬼了,常言道;天黑莫上山,夜半鬼藏人。
山裡住著的妖怪,會在修成一定力量後,在黑夜裡出現,把人給藏起來,藏進山崖邊,藏進水溪旁,藏進樹洞裡。
而那些被鬼藏起來的人,就是山鬼了,民間把這種死亡稱為歸鬼,有說是鬼找替身的,也有說是鬼吸人氧氣,助自己修行的。
但東方告訴我的卻與之大有不同,他說這種人,是因為從小就被人遺棄,以山裡的孤墳為家,因而染上了死氣,久而久之,就會變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古代的術士有種說法,叫分魂,意思是認鬼為親,把自己一部分的魂魄分給它們,便會得到陰魂的照顧,就像是被鬼收養。
人有血脈相傳之意,是長輩與後輩人的說法,而鬼所要認親,也就是用靈魂來替代骨肉。
但失魂後,這些山鬼就永遠也回不到人群裡了,一輩子都得像那種樣子生活,和山裡的野獸一樣,爭搶著黑夜裡的時間。
後來人們想辦法對付它們,請術士們在臉上繪製出各種不同樣子的臉譜,來驅逐或者恐嚇那些山鬼。
而川劇變臉的技法,也有類似的來歷,並留下了許多鬼怪傳說,臉譜中也出現了各種陰兵的模樣,意為押解那些山鬼送往地獄受刑。
之後,這種形式也在歷史中一次次的變革,在形成當下這種完善的技法之前,還衍生出了一種用於請鬼仙兒的方法。
三公之司,以司命神君,司壽神君,司福神君最有說頭,寓意為求神庇佑,賜福人間,並以這種形式傳遞出人們心中,對神明的一種崇拜之情。
聽著東方的陳述,我感覺自己身上一陣發寒,如果排除那種鬼怪的說法,它們可能只是因為身上攜帶著某種病毒,才被外人視為怪物的。
想想看,從小被人遺棄在山野裡,與孤野裡的荒墳為伴,那一聲聲淒厲的哭聲,會讓它門長成一個怎樣的人呢?
比起以前的鬼怪傳說,今時今日已經少了很多,也許是因為現在的時代變了吧。
“沒想到,現在還有這些!”收回目光後,東方也有些畏懼,我知道他害怕的是什麼,但並沒多問下去。
關於山鬼,無論是真是假,我們都不想在去多想什麼,因為那種陰冷的感覺,透過空洞的目光和那詭異的叫聲,已經消失了。
又看了看周圍,莫非這裡的凹洞是被這些傢伙挖掘出來的,可是看看它的爪子,雖然很鋒利,但也不可能用來挖石頭吶。
東方和我的想法一樣,可我們沒有時間弄清楚這些了,因為這裡既然有山鬼,說明這可能是它們的巢穴,我們可要趕快離開才是。
此時,柳冉也趕了回來,見到地上的山鬼後簡單的問了我們幾句,東方指了指外面的石壁,和她說了我們的發現。
走到洞口,柳冉抬頭向上看去,就見石壁上確實有幾個抓痕,那山鬼應該就是從上面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