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理解那種痛苦,或許比我看到的一切,還要恐怖,而且還無法自己控制自己。
我回憶起自己看到的內容,腦子就一陣的痛了起來,並且大腦裡的神經,也好像被一隻手狠狠的掐了幾下。
痛的讓人喘不上起來,最後只好迴避著,才終於冷靜了下來,可抬頭再看向百舟的時候,卻發現李三思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口向漢姆的脖子上咬去。
本以為隔著面具,他應該做不了什麼的,可是在面具上,那嘴巴的位置,忽然張開了,一排排細小的牙齒亮了出來,
見此,百舟一掌拍在李三思的胸口,看的出他現在還不放棄要救李三思,可這一掌下去只從面具下的口中震出了一股血來,勉強將那面具震了開來。
但經這一震,我們才發現,這張面具上的那些蛇紋好像活了起來,緊緊了貼近李三思的臉上。
眼看那血肉快要與面具連結在一起,百舟的也是急了,猛的在那面具上拍了幾掌,可是本想著能將面具震散救人的,卻越是如此,那面具越是往臉上貼,就像是漿糊似的,這幾掌下去,掌力直接灌入了李三思的腦袋,只讓他的動作慢了下來,鬆開了漢姆。
百舟心急如焚,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指頭扒著面具的邊緣,卻感覺裡面冒出來一層毛髮一樣的東西,徑直刺入了李三思臉上的毛孔裡,試圖從人臉上來吸收養分,加快生長的速度。
沿著髮際線,原本百舟還扒開了一部分的。卻也因為剛才的幾掌,又徹底打回了原來的位置,現在沿著那面具的邊緣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層軟組織一樣的東西,與臉部貼合在一起,而在下面,再也看不到李三思原本的面孔了。
連五官都深埋在面具下,就好像是慢慢枯萎下去的樹木,失去了一切的生命力和活下去的意義。
而在那面具的根部,好像靈魂也在被分解,一點點的從李三思鮮活的身體上抽離出來,被逐步分散後,永遠的消散。
看著那面古怪的面具,百舟試圖控制它,可是自己又不敢太過用力一來是害怕那些面具會把李三思整張臉撕開,二來也有些忌憚面具下的軟組織。
就在百舟芒的焦頭爛額,卻好像沒什麼主意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面具人的聲音,“你讓開,讓我來試一下!”
他的聲音很果斷,百舟回頭看了一眼,最後點了點頭,起身向後退去,但目光還是注視著李三思的一舉一動。
他現在已經人事不省,但身體卻還在抽搐,不知是出於本能,還是被那面具所控制著。
面具人走過去後,先用手撫在面具上,隨後拿出匕首,沿著面具的邊緣刺了下去。
那本是一把仙刀,足以斬斷世上任何邪物,對付這些奇怪的活體生物也是遊刃有餘的。
刀光射入面具之下,那些軟組織就像被火焰灼傷似的,被迫從李三思的臉上抽了出來,並蜷縮回面具下。
而面具上,原本的蛇紋,也慢慢的鼓了起來,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只是隱約的還能看到,它們在不斷的蠕動著。
刀光把它們的根莖從毛孔中剝離了出來,當手電光照到那層密密麻麻的毛毛時,讓人感覺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些毛髮呈現出紅色,就像是無數根細小的觸手,從李三思毛孔中抽取著鮮血?
它們被脫離出來後,就開始蜷縮了起來,最後貼合在面具內,直到整張面具被摘下來的時候。
雖然那些軟組織的根莖消失了,可李三思的臉還是不斷的抽動著,而且眼睛大大的張開,恐懼卻像根釘子一樣,被釘在白色的區域裡。
當我看到那張附著一層密集的紅點的臉時,感覺那張臉已經比之前塌陷下去很深了,彷彿只要他抽動一下面部表情,就有可能褪下一層皮來。
而空洞的眼睛,卻好像是活著的唯一證明,他的目光看著前方,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面前的人,還是因為它眼睛突出原來的位置,現在就好像是透過一個玻璃球來看向其他人。
或許剛從鬼門關裡回來,他需要回憶一下之前的記憶,又或者對於現在這種視野,從其他人的眼睛裡,他也看到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