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路段已經過去,前面離一號營地並不遙遠。
可是以韓嶼的狀況,能不能安全抵達一號營地,尚不好說。
齊安沒法準確瞭解韓嶼目前的情況,他憑借經驗感覺到韓嶼可能出現了一點問題,但是,誰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他用手臂支撐著韓嶼身體的重量,迎面而來的幹冷空氣,使得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要讓喉嚨摩擦出血。
齊安的身體對這海拔適應得不錯,可是他注意到,剛才韓嶼已經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
韓嶼的思維運轉得有點遲緩,他只能感覺到齊安在耳邊厲聲說話:“聽著,還有一個小時到營地,我會帶著你,堅持一下!”
哦……韓嶼慢吞吞地在腦子裡反應了半天:對,現在自己在雪峰上攀爬,正要去往下一個營地。
“不要說話,慢點呼吸!”
劇烈的咳嗽只會使一切變得更加嚴重,所以我們要極力避免它。
近乎失去知覺,韓嶼只是機械地在冰雪裡挪動。
他有感受到方姐投過來的關切的目光,也知道後來齊安讓小山帶著方姐先行離去——畢竟,方姐的體能也並不是那樣的強悍無匹,不能讓大家都在這裡拖延著等待自己。
齊安的呼吸十分平穩,手臂也相當有力。
韓嶼在皚皚白雪中依靠著這個唯一的支點,竟然在難以維系的跋涉之中感受到了一點兒安心的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韓嶼遠遠地望到那個一號營地的輪廓時,他有一瞬間的放鬆。
身側的男人也有些並不明顯的興奮:“一會兒就能喝上熱湯了,堅持住!”
實話說,六千米地帶的帳篷可真稱不上多麼溫暖。
但至少擋住了外面刀割一般的風。
韓嶼開始腹瀉了。
他吐得上氣不接下氣。
齊安親手將帶來的藥片硬塞進了他的嘴裡,並為他灌下了一瓶熱水。
這讓他稍微緩過來一點。
這不是在我們熟悉的平原上。
雪山。高海拔。低氣壓。
一切的一切,都意味著環境與平日的並不相同。
一旦發生強烈的高原反應,或許一次腹瀉脫水就足以置人於死地。
韓嶼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
他一會覺得,齊安表現得如此司空見慣的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