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猶豫、不敢敲門。
韓嶼再也料不到這個人會突然地出現。
他直愣愣地看向正準備出門的某人, 面對那人的問題有點張口結舌。
好在齊安沒有持續追究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輕輕地側過身:“進來吧。”
韓嶼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進了門。
進門的小客廳上擺著尚未喝完的咖啡，現在已經不再冒熱氣, 韓嶼自覺走到側面的沙發坐下, 姿態拘謹。
齊安在半夜收到這麼大的驚喜，同樣也沒怎麼回過神來, 他機械性地帶上了房間的門, 一下子沒有把門關上。
房門發出“滴滴滴”的警示聲。
驟然刺耳的聲音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齊安這才重新拉開門，然後又用力關上,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輕，像踩在雲端, 落不到地。
房門重新安靜下來，他鬆了一口氣。
熱水壺的開關被開啟, 裡面翻滾的水開始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稍稍緩解了氣氛的尷尬。
齊安站在桌前, 抬起手腕瞄了一眼表上的時間——此時已經不早了。
他似乎有點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但是不敢回頭去直視韓嶼的眼睛，只得背過身假裝在等熱水燒好。
好不容易聽到熱水壺開關跳動的那“咔”的一聲。
煎熬中的兩人都感覺時間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
齊安鎮定自若地倒上了兩杯茶。
原本幹枯的茶葉一下子在杯底舒展開來，隨著倒水的動作在杯中沉沉浮浮，淡淡的茶香隨著水汽氤氳, 緩緩上浮。
將桌上的咖啡杯收走，端著茶盤放上去，齊安示意了一下韓嶼:“喝口水吧。”
韓嶼隨著他的這一聲示意, 慌亂地端過其中一個小巧的瓷杯，匆匆吹了口氣，然後試探性地喝了一口——嘶，真燙！
齊安掩飾性地端起自己手中的杯子，在心裡盤算著一會兒怎麼開口。
還是韓嶼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寂:“你，這麼晚還沒睡？”
齊安聞言點了點頭:“嗯，有點睡不著，想出去走走。”
“哦……走走，走走挺好的……”韓嶼也不知道該接什麼好，繼續陷入持續無言的沉默之中。
難耐的僵持之中，韓嶼抬頭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的佈局——進門的地方是個小型的客廳，擺著小小的茶幾和一看起來就十分舒服的沙發。
窗戶是落地窗，這會兒可以從第26層俯瞰城市的夜景，窗簾被拉起一小半，遠遠地能夠望到標誌性的電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