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琪只是閉著眼睛微微搖頭,助理的勸言也不知聽進了幾句。
“逢兇化吉”這四個字,如同尖刺一般紮在她的心頭。
上輩子她是殺伐決斷的將軍,從不相信什麼禍福吉兇,但是每次上戰場前宮中都會派巫祝神官舉行祝禱儀式,將士們的親眷也會為即將遠赴邊境的家人縫制平安符。
初臨沙場的小齊將軍一開始便打了幾次小勝仗,年少輕狂,不懼生死,覺得天地皆在自己的掌控中。
領兵打仗兩軍對壘,哪有不流血不死人的?
這種想法徘徊在她內心,直到齊老將軍在戰場上突遭敵軍襲擊,等到援軍趕來將人救出時爺爺已經奄奄一息。
看到孫女的那一刻,老人用他那浸滿鮮血的右手顫顫巍巍地伸向滿是血汙的衣襟,將一個繡了“逢兇化吉”字樣、顏色與圖案幾乎褪盡了的舊荷包。
她認得那個荷包,爺爺說過那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前夕祖母熬夜為他趕制的。
齊麒的祖母是個書香門第的小姐,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一雙纖纖玉手都是與筆墨紙硯打交道。
爺爺還說,為了做那個平安荷包,祖母光是左手的食指就被針紮了四次……那針腳笨拙,繡工粗糙的荷包此後成為了爺爺的貼身之物。
小時候爺爺還不止一次告訴她這個荷包有著神奇的術法,帶著它的人一定能在戰場上逢兇化吉,無往不勝。
爺爺,應天國的齊老將軍,創下無數戰績與軍功的戰神。然而最終,這位老戰神還是隕落在了狼煙烽火的疆場之上。
年僅十六歲的齊麒左手緊攥著那沾了血而微微透著些許溫熱的荷包,右手接過老將軍的虎符。
她沒有哭,可是心在滴血……
祖母留給爺爺的,是念想;將爺爺帶走的,是無常。
“逢兇化吉”這四個字,成了她一生的禁忌。
這世上,從來就不曾存在什麼庇佑的術法。
也許有那麼一天,她也會像爺爺一樣,將整條命交代在屍橫遍野的戰場……
“你怎麼了?阿琪姐……”花雯雯見齊琪表情有些不對勁,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沒事,只是擔心東凱他們。”齊琪緩過神來,將思緒掩藏。
“我當然明白,我跟你的心情一樣……”花雯雯說道,“但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安安靜靜地等訊息,阿琪姐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要是東凱哥醒了你又病倒了,他該多擔心啊!”
“知道了,是我不對。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不該讓你們再為我分心……”講到這裡,齊琪不得不強打十二分精神,“正好肚子空了,那就勞煩花助理幫我買點吃的。”
“ok!”花雯雯看對方似乎恢複了些神采,至少不像剛才那樣頹喪憔悴,便知自己的話多多少少起了點作用。
等到確認小助理已經走遠,齊琪立馬戴上口罩和墨鏡,一手拿起離火劍,一手隨便抓了件外套就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夏天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小天使們在評論區嗨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