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這股擔憂便消了下去,銀票之後所跟著的,便是林季安記下的來源,以及最後一張紙上的畫押手印。
眉頭歸於舒坦,眼中的黑潭化為一汪溫水,陸琰看著這些手稿,若林季安在他面前,真想給人一個擁抱。
“果然留了一手。”
確認這裡沒有其他要拿走的東西之後,陸琰很快就退出了贊政廳。
“侯爺,這麼快?”陳瀾靠在走廊的一根柱子旁邊,無趣盯著走廊的盡頭,這是從另一間贊政廳過來的必經之路。
“嗯,走吧。”
效率高的驚人。陳瀾關切問道:“找到的那個東西可以將案子定性了嗎?”
“差不多,找到那個人證,基本上能斷定林大人是被冤枉的。方才我在裡面的時候,有人來過嗎?”
“沒有。那邊挺安靜的,可能在忙吧。”
兩人出了縣衙不久後,縣丞所在的贊政廳中,何罄宗領著一人走了出來。
“還替本官感謝一下你家老爺,這回多仰仗他。”
與之同行的是一名身著黑色衣裳的年輕男子,他對何罄宗回著禮,舉止頗有風範:“何大人哪裡的話,老爺說過,互利互惠罷了。”
待這男子走了之後,一旁的衙役才將方才陸琰來過縣衙的事情告訴何罄宗。興奮的語氣溢於言表,眼中盡是對林季安回來的盼望。
“這樣的話就不用求那家老爺幫忙了,這幾天何大人您也沒少操勞。”
何罄宗拍了拍衙役的肩頭,轉身回了贊政廳:“多一個人多些機會,誰不希望林大人平平安安回來呢。”
黑鴉穿過半邊城南,穩穩停在了一手帶護腕的人肩上。
“到這來。”那人抬起手肘,黑鴉似聽得懂人話一般撲稜兩下翅膀,鈎住了護腕上的鐵片。
爪上的傳信被取下來,看完其中訊息,那人冷冷哼了一聲:“動作還挺快。”
手臂一揮,黑鴉再度飛走。那人把傳信扔給身後的兩人:“跟上吧,能解決就解決了,算是賣他個面子。”
陸琰既然已經取得證物,決定讓陳瀾先把林季安寫下的部分證據和銀票先一步交給禦史中丞,而自己帶著有畫押的那張紙穿過條條街巷,來到一家門面比較大的藥鋪。
半邊門被推開,門上的風鈴“叮鈴”了兩聲。
“客官您看需要點什麼,外頭沒有的話等我忙完給您在藥櫃裡抓。”這聲音是從櫃臺裡面發出來的。不見掌櫃人影,陸琰走到櫃臺邊上,才見掌櫃在裡面蹲下身放著什麼。
“掌櫃的,這幾月有人來買沙參、天冬還有白及這一類草藥的嗎?”
掌櫃抬頭瞧了瞧來人,一高大小夥。
“怎麼沒有,這秋季天幹,都是買去潤肺的。小夥子,家裡有人肺不舒服?”
陸琰沒有答他的話:“那掌櫃的還記得有沒有人曾花了一百兩來買這些草藥,給的還是銀票。”
掌櫃一聽這話就愣神了,說話都有些結巴:“你……這事兒不是已經弄完了,我還畫了押,找回那票子沒少費我功夫,這怎麼又找上門了?”
“行,沒別的。”陸琰雙手交疊撐在櫃臺上,彎著眉眼道,“掌櫃還記得這事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