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掃過那牢房裡的人,同樣都是七竅流血,且死狀怪異,面上的表情還維持著驚悚之樣,就像是……完全沒料到會有這一刻,也無法做到對外求助。
“此人呢,那時候他什麼反應?”陸琰示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也就是昨天上午被他拷問的那個。
因為垂著頭,陸琰進來的時候只留意到了他耳道處留下來的血跡,至於面上的表情,他的下頷被一隻修長且有力的手掰起——倒是沒什麼特別的。
這人自從被抓進來之後因為重傷一直都很安靜,再加上昨日陸琰給他的那一劍,能撐下來也是全程吊著一口氣。
玄武兵沒有直言:“屬下看過,當時他還有呼吸,一切正常。”
陸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找個太醫看看是什麼毒,查完了就把人處理了。”
這就問完了?玄武兵都感到有些意外,還以為陸琰會逐個審問他們,或者問他們還有沒有別的人來過。畢竟這些人是在被看守的情況下莫名死去,按照這位侯爺在朝中的風聲來看,應該是位及其嚴厲的人。
見人沒動,陸琰道:“愣著做什麼,還有別的事?”
“沒……沒有。”這也是件好事,無需他們兜著後果,“屬下這就去。”
人該找太醫的找太醫,該繼續巡守的繼續巡守。不過關在牢獄中的其他人可就沒這麼好受了,見死了人,哪裡安得下心來。
“別殺我……別殺我!官爺,留我條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好些人瞧見陸琰走過,紛紛苦苦哀求,得到的回應不過是一記冷漠的眼神。
陸琰出了牢獄,來到屋外小巷的一角。這裡房屋上的垂脊構造巧妙,簷下枝葉扶疏的老樹自然將這裡包裹,成為一處及其隱蔽的地方。要是有人從這處的屋頂上窺得些什麼,只要足夠靜心,沒人發現得了。
而且,這裡正是可看見牢中小窗的地方。
“出來。”陸琰喊了一聲。
隨即,一道黑色身影從屋上飛身而下:“侯爺。”
“昨天在這裡盯著之後,有沒有其他人來過?”
影衛確切道:“沒有,從昨日下午直到方才,除了正常交替的兵衛,沒有其他人進到牢獄中。”
陸琰回頭看向牢獄視窗的那個方向:“那間牢房裡面呢,有沒有什麼人進去過,包括玄武兵。”
“有一人。”影衛答道:“辰時半,有一名玄武兵進去過。”
那是在看牢裡的人還有沒有活著的時候。
“知道了,繼續盯梢。”
林季安所在的府邸,來的那名玄武兵剛把吃食從食盒中拿出來,林季安問他:“是不是牢獄裡出了什麼事?”
雖然林季安的官職要比陸琰的品階低一級,但現在江寧的主事者是他。玄武兵猶豫了片刻,還是將牢獄所發生的總總事情告知了林季安。
“好,我知道了。”
等人退下,林季安細細琢磨起這之間的聯系。看剛剛玄武兵告訴他的事情,昨天陸琰在牢獄中審人的時候應該旁邊並沒有其他人,既然如此,也就沒人知道陸琰究竟問出了什麼。那今早死在牢裡的人十之八九便是那人所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