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是我和周大人組建的金戈軍。”胡昆重字句道,“您的禦林軍,此刻恐怕剩不了多少了。”
明德帝胸脯起伏不斷,情緒已然到達了激憤的狀態:“你們……你們要造反!周均,我先殺了你!”
周均雙指抵著劍,很輕易就將長劍推開了:“陛下,臣知您身手了得,哪怕到了歲數,拿一手執劍的本事也還在。只是……您現在已經無力了吧?”
強撐太久,明德帝終是在周均的這句話下忍不住將胸腔的血一口吐了出來,手中的劍也隨之掉落在地。
明德帝捂著胸口,濃烈的腥味從口中蔓延而出。
“黑血……你們……”
胡昆重踱步走到明德帝身邊:“陛下,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不如猜猜,你身邊還有哪些人,是跟我們一路的呢?”
“駕——駕!”
林間小雨灑落,兩道疾馳的身影以及他們身後的疾行軍隊正在朝繁城趕回。
“再行一個時辰就能到上谷了,季安,你先在裡面歇著等殿下他們,我帶人繼續趕路,明日一早就能到繁城了。”
陸琰邊趕馬邊與身旁一樣趕馬的林季安說著,兩人頭上戴了鬥笠,但臉還是避免不了被灑進來的雨淋濕。
“不,我跟你一起回去。”林季安的語氣沒得商量。
兩日前陳瀾的一封傳信送到了陸琰手中,告訴他孫太尉被已經調離繁城西行巡視,並且隨行軍隊不在少數。
這樣一來,繁城的兵力一下空虛,若是沒人從這個時候趁虛而入,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在當日下午陸琰再次收到陳瀾的信,說繁城城外有大量軍隊靠近,並且都向離皇宮最近北門而去。
“現在城內情況未知,你跟我回去太危險了,不如在這裡等殿下的援兵。”
此時林季安腰間配著的是從侍衛那邊拿來的多出的佩劍:“我得去陸琰,你放心,我會顧好我自己。”
馬蹄濺起的泥水與空中的雨滴融為一體,淨透的雨滴落下,融入的是一片泥濘的淤泥。
繁城軍營,陳瀾趁黑夜拿著陸琰的手令悄無聲息地潛了進去。軍營大門看守的人已經是金戈軍的人了,只有軍營中的人還不知情,那是之前要跟隨陸琰的幾支軍隊。他們不知為何這幾日什麼訊息都沒傳進來,只知道宮裡的公公傳了道聖旨,讓他們勤加苦練。
“噼啪”,還亮著火燭的營帳,幾個將軍在裡面商量著明日要練的陣型。
“北鶻善弓箭重刀,要是還按照這種打法,先不說前面突破的重甲能不能扛住,他們後面那幾只箭射過來,我們後方的人就保不住。”
“後面想要防住弓箭,就要佩戴護盾。但是我們現在後面練的兵就是專門以輕便為主,帶了護盾還輕什麼,站在那傻傻捱揍了。”
幾人七嘴八舌,拿不定陣型的主意。突然,賬外傳出動靜,按理說現在這個時候士兵都休息了,連個稟告都沒有,誰會在外面亂竄?
一位將軍握緊佩刀,剛把營帳的簾子掀開,一隻拿著手令的手就伸到了他眼前,距離他鼻頭不過兩三尺的距離。
眼珠凝成鬥雞眼,將軍看清後,後退了一步,抱拳行禮道:“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