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你活到,親眼看見我坐在你們大雍龍椅上的那一刻。”烏圖勒笑著說完最後一句話,揮手讓那守衛繼續按住朱辭秋的手指彈琴。
“領主經常說得跟做得不一樣嗎?”朱辭秋被人拽住發髻,捏住指尖。
烏圖勒並不回話,只是眼神越發惡毒。
朱辭秋只彈出一個音節,便忽然低頭,忍著發髻被扯動的疼痛,在那守衛躲閃不及時一口咬在他手臂之上,生生地將那守衛的手臂咬出好幾個鮮血淋漓的窟窿,趁那人尖叫之時立馬掀翻古琴砸向他。
“我可不是什麼任人宰割的牛羊。”她看向烏圖勒,笑得肆意又瘋狂,“留下我,對你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朱辭秋的聲音擲地有聲,讓烏圖勒沉默半晌。
他緩緩走下王座,像在看垂死掙紮的獵物般。他朝後揮手,身後守衛上前架住朱辭秋。
“懷寧殿下,你真讓人,驚喜。”
這是朱辭秋在失去意識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這句話意味著,烏圖勒願意留下她。
其實若她不在烏圖勒面前揚言一番,她也並不會死在此處,而為何故意如此,只是讓烏圖勒知道她的價值,這樣她才有可能不被烏玉勝困住。
她是要回大雍的。
再次醒來時,朱辭秋躺在一處幹淨樸素的帳內,周身鐵鏈被換下,傷口也被包紮好了。
她試著動彈幾下,覺得疼痛減輕不少,便知道自己已經昏迷好幾日。
於是緩緩起身下床,桌上的油燈被她擦過時的風聲吹得一閃一閃的,等到門口掀開簾帳時,帳外冷漠的守衛發出聲音:“回去!”
朱辭秋又貼著帳牆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偶爾會傳來士兵巡視換班的聲音,想必是在王帳邊緣的困囚之所。
她在空曠的帳內試著練了一遍五禽戲,肩上傷勢已無大礙,但右手仍會疼痛脫力,根本沒辦法使出力氣。接著又在帳內四處翻找著,這帳內可謂是空空如也,比她如今的臉都還要幹淨。
不知過了多久,朱辭秋忽聞外頭響起一陣聲響,她立馬站起身警惕地看向門口。
入內的只有兩名侍女。但她們腰間都配有狼刀,端著託盤的手粗糙有力,腳下步子輕盈又迅速,並不虛浮。
果然是南夏,連侍女都是習武之人。
她們端著飯菜與兩件南夏服飾,面無表情地將手中東西摔在桌子上。
其中一人冷漠道:“領主聽說你醒了,讓我們給你送東西。”
另一人見朱辭秋並不說話,只是盯著桌上的東西時,她冷笑一聲:“我們可不是中原人,做不了在飯菜中下毒的低劣手段。”
“跟她多說什麼!走吧。”
朱辭秋確實許久未進過食了,她坐了下來,但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又有些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