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烏玉勝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唯有一句未曾說出口,她感受這些帶給她屈辱的痛意,是要這些痛意時刻提醒著她,南夏人與她不共戴天,她不能心軟亦不能失去理智。
老者端著一碗藥緩緩走了進來,見她這模樣,了句:“看來小兩口聊得不是很愉快啊!”
朱辭秋沉默地看了眼老者,不想理他。
“小姑娘,年紀輕輕戾氣可不要跟烏玉勝那小子一樣重哦!”老者將手中的藥碗遞給她,“我們當大夫的,自然是先尊重傷者的意見,你若實在不願治,我便不治了。”
她抬起頭,看了眼老者,又看了眼藥碗,道:“那你這是何意?”
“這可不是治你手上傷的,”老者坐在一旁,臉上彷彿永遠都是笑呵呵的,“你心中鬱氣太重,得先喝碗靜心安神的涼藥,不然很容易早死的!”
朱辭秋沉默一瞬,還是端過了藥碗,低頭喝了一口,便道:“苦。”
“正所謂良藥苦口,這可是老朽獨家秘方,天下只此一份!”
她聽見這話喝藥的動作略微一頓,心中稍疑。她又抬頭看向老者,忽然輕聲問道:“不知您貴姓?”
老者彷彿覺得這安神藥果然有用,他贊許地看了眼軟了脾氣的朱辭秋,道:“無名小卒罷了,哪裡算得上貴姓。老朽姓杜,你就叫老朽杜大夫吧!”
朱辭秋心中略有些猜測,但此刻並非證實的時候,她喝完藥站起身,在門口張望了一下。
“他走了?”
“沒有呢,我叫他去隔壁柴房幫老朽劈柴靜靜心。”杜大夫道。
她將門關好,並插上木梢。
“杜大夫,我身中一毒,此毒我想解。”她坐回原地,向杜大夫伸出手,“卻不知您可否能解?”
杜大夫一愣,他一手摸著胡須一手把脈,半炷香後他放開手,盯著她道:“回轉丹毒性太怪,老朽需要拿到回轉丹的原料,才能有把握製成解藥。”
“不過,”杜大夫話鋒一轉,“這般麻煩的事情我向來不願沾身,所以就算有原料,老朽也不想幫你。”
朱辭秋收回手,道:“醫者仁心,杜大夫忍心見我痛苦而死?”
杜大夫笑道:“老朽若有仁心,便不會在這,合該去那外界懸壺濟世去了。再者說,你與南夏的糾葛牽扯太深,老朽可不想蹚渾水。”
朱辭秋挑眉:“你知道我的身份?”
“老朽好歹活了些歲月,不是睜眼瞎。”杜大夫捋了捋胡須,擺手道,“所以老朽不接。”
“你徒弟是不是叫杜與惟。”
一句話,讓杜大夫的手一頓,猛地看向朱辭秋,眼中的驚異隨之轉為警惕,他看了眼門外,又看了眼她。
不等杜大夫自己承認,她便知道此事確切無疑了。
她笑道:“怪不得他在南夏境內修木屋無人發現,原來如此。”
“我若將他行蹤告知給烏圖勒,說他有絕世醫術,能使人長生不老。你猜他會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