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首領大人說得在理。”
“走吧殿下,過了天池便是天神山地界了。”訶仁揚起下巴,側頭用下巴點了點遠處的雪山山峰,“那,就是天神山。”
朱辭秋緩緩站起身,這才仔細看向訶仁所說的方向。
此處便是天池,這片藍色湖泊彷彿與遠處的雪山相連,不分彼此。天池周遭被山群圍繞,中間卻又空曠平坦無比,身後只有一條不算寬敞的彎曲小路,彷彿天池是這裡的中心,而天神山是這裡的終點。
若非情勢所迫,她應當是極喜歡這樣的地方的,這也是她在南夏從未見過的風景。彷彿站在這裡,就已經能感受到獨屬於冬雪的靜謐與潔白。
只是不知那位穆家女,是否早已看慣了此景,心中再無任何波瀾。
因著雪狼忽然現身之事,訶仁此刻要比先前警惕許多,趕路的腳步也加快不少,朱辭秋時常都跟不上他,又經常覺得太累了需要在原地休息一刻鐘。
訶仁等得不耐煩便會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強行讓她站起來朝前走。這時候她便問了早就想問的問題:“為何不騎馬入內?”
“你也看見了,這裡的路大多都不平坦,”訶仁抬手指了指地上半大的石頭與不遠處的小路,又帶著些嘲諷的語氣道,“你那騎術在草原上還夠使,可若在此處騎馬前行,怕是連韁繩都控制不好,一上馬便會被顛下馬來。況且——”
“霞山谷的人對天神山有天然的敬畏之心,往來此處都靠一雙腳,我都已帶著一個外族人入內了,還要騎馬來此,難不成真要等他們發火將我逐出去啊?”訶仁掏了掏耳朵,“他們不理睬你是因為烏玉勝替你受了獻禮,又有鐵木修那樣的大藥師替你作保,不然你哪能來此,他們早就一棒子打你出去了。”
朱辭秋一笑,聲音柔了半分:“那我還得在此謝謝你們。”
“你別、你別這個語氣!”訶仁雙手交叉摸了摸胳膊,做出一臉惡心樣,“你這樣我可真瘮得慌,走走走,快走!”
言罷,便飛速往前跑去。
她看著訶仁的背影,倒是真沒想到能將他嚇成這副模樣。
過了天池,朱辭秋能明顯感覺到天氣有些寒冷,手腳都有些僵住,步子也緩慢下來。訶仁從包袱裡掏出禦寒的外套讓她披上後才好了些許。
好在已經入春,並不似嚴冬那般寒冷,她穿上禦寒衣物後也能正常行走,並未拖訶仁的後腿,也叫這廝沒了嘲笑她的理由。
從天池往前走第七日,她與訶仁便徹底到了天神山範圍內,周遭開始多了許多守衛。他們密密麻麻地守在四周,腰間掛著狼刀與弓箭,手上還舉著長矛。
她欲繼續往前走,但訶仁卻忽然將她拉到一處大石堆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包袱中取出兩盤胭脂遞給她。
她用口型問道:做甚?
訶仁湊到她耳邊極小聲道:“你個大雍人不喬裝打扮一下怎麼進去?這裡不讓異族人尤其大雍人入內!”
朱辭秋挑了挑眉,這與鐵木修說的倒不一樣。她一時不知誰說的才是真的,但時間緊迫,她也只是沉默思考一瞬便接過胭脂。
鐵木修既然說外界人知之甚少,不知這個外界人,是否也包含了訶仁。
她開啟這兩盒胭脂一看,一盒純黑,一盒純紅,於是小聲道:“這如何喬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