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辭秋瞥了西琳一眼,後者便繼續道:“只是藥材再好再名貴,諸事煩心又波折不斷的話,也是難以調理好身子的。”
“你吃了回轉丹,即使每月按時吃了解藥,但那毒性也始終太烈。是以……如今……你已、再難有孕了。若再調理不好,無法生育……也是有可能的。”
西琳一面說著話一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神色,似乎生怕她會因此而難過。
可她那麼討厭小孩子,怎麼會因生不出孩子而難過。
見她卻無傷心難過之意,西琳這才又道:“你先好好睡一會兒,我去熬些緩解瘴氣的藥湯,再施以針灸,瘴氣之症便能緩解幾分。”
朱辭秋本也想閉上眼略微休息會兒,可奈何身上太痛,痛的她難受,呼吸都有些不暢,連覺都睡不安穩。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有人坐在她身旁,將身上蓋著的被子往裡掖了掖。
似乎又聽見坐在她身旁的那人哽咽著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我不該不與殿下攤明一切,不該與殿下置氣,不該將殿下擅自帶入南夏,也不該在殿下最需要我之時不見蹤影,更不該留殿下一人在此受盡磨難。”
“我只要殿下長命百歲,安樂無憂。”
“為此我願上刀山下火海,死一萬次。”
“……”
他說了許多,但她再聽不清了。
再清醒時,朱辭秋渾身上下都紮著針,動彈不得一點。但身上卻不似開始那般疼痛,耳鳴頭痛也減輕不少,腦子自然也清醒了許多。
她好似睡了許久,屋內都已點上了燭火。
只見西琳用木勺扒拉著火爐上的罐子裡的吃食,見她醒來後便立馬放下手中物件,走至她身旁,朝她問道:“殿下感覺如何?”
話音未落,便見門“吱呀”一聲,烏玉勝慌張又急切地朝她而來,卻又在離她一步之距時,止住腳步,滿眼愧疚心疼的看著她,幾欲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朱辭秋亦看了烏玉勝一眼,並未說話,只又看向西琳,說話也不再覺得費力難以開喉,只跟西琳道:“好多了。”
又頓了頓,說了一句:“多謝你了。”
“不必。”西琳笑了下,抬手指了指她身上的針,“莫要亂動,半個時辰後我再取針。”
“少主呆站著做什麼?別擋了我的道。”西琳轉身擺了擺手,坐回原位用木勺攪弄著罐子裡的東西。
烏玉勝仍呆站在原地,眼神一刻都不願離開她。
不知為何,她被看得有些心煩,便索性閉上眼假寐。
過一會兒,他忽然走上前,半跪在地上,彎著腰在她耳側低聲道:“我不會再叫殿下受一絲一毫的傷。”
朱辭秋睜開眼,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