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朱辭秋第一次親眼看見烏玉勝殺人,他好似不覺累般,雙刀揮向一個又一個企圖傷害他們的人,鮮血很快沾滿了刀刃,烏玉勝充滿肅殺與陰狠的臉龐也沾滿血漬,唯有朱辭秋安然地在他身後,只有裙擺被染上些許血漬。
十餘人倒在血泊中,火光在夜裡撲閃。
烏玉勝眼底倒映著地上的屍體與不遠處的火光,舉著刀指向在一旁看戲的烏玉闕:“今日,誰也帶不走她。”
“王弟,這些可都是王宮衛兵啊,你殺了他們,不怕領主懲罰你嗎?”烏玉闕好似善意提醒,又似幸災樂禍。
烏玉勝勾唇一笑,手中之刀瞬間飛向烏玉闕的右臂,卻被後者閃身躲過,他見烏玉闕怒氣沖沖地瞪著他,才緩緩開口:“讓他來。”
朱辭秋皺著眉,看著面前的烏玉勝。
她總覺得,烏玉勝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如今的他,就像是不要命的莽夫一般。
“烏玉勝!你別太猖狂!”烏玉闕氣急敗壞,指向朱辭秋,“她的命,還在我手中!”
“那我就先殺了你,替她陪葬。”
“……好、好啊!”烏玉闕氣笑了,“我倒要看看,是誰先死。”
言罷,他雙腿打馬,踏過屍體揚長而去。
馬蹄濺起新鮮的血漬,烏玉勝擋在朱辭秋身前,被濺起的血漬統統被他擋住,全都落在他身上。
朱辭秋沉默不語,只是拉著烏玉勝往回走。
昏暗的夜晚,連月亮都被陰雲遮住,他們就這樣沉默地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唯有二人緊握的雙手傳來溫暖。
少主府內,燈火通明。
烏玉勝一腳踹開大門,叫守門的守衛猝不及防,險些將他二人當成賊人。西琳端著藥剛走到門口,卻看見烏玉勝一身血汙,通身煞氣。朱辭秋松開手,坐在一旁,眉目染上冰霜,嘴唇緊抿。
二人像是皆被惡煞附身般。
西琳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將手中冒著熱氣的藥放在桌上:“藥得趁熱喝。”
然後便關門而去。
血腥氣充斥著整個屋子,烏玉勝厭惡地脫下外袍扔在地上,洗去手上臉上的血汙後,才端起桌上的藥,靠近朱辭秋,努力忍住惡劣的語氣,輕聲開口:“殿下,先喝藥。”
朱辭秋冷眸,抬頭盯著烏玉勝:“為何要阻我與烏玉闕相談。”
“殿下,先喝藥。聽話。”
“說!”
“朱辭秋!”烏玉勝直起身,拇指緊緊扣著碗,碗中的藥因著他的動作而左右搖晃。
兩人四目相對,卻沒有下午時那般情意纏綿。
忽然,烏玉勝端起碗,將藥一飲而盡。他迅速俯身,單手按住朱辭秋的肩膀,另一隻手托住她的下巴,在她猝不及防時,滿是澀苦藥味的柔軟的嘴唇觸碰到她冰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