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皇姐不敬,這便是教訓。”
朱承譽身側的近侍扶住他,開口道:“大膽!你怎敢打當朝太子!”
她淡然瞥向他們,“方才宣德門的動靜可不小,你們難道,也想試試?”
“滾開。”
朱嘉修可不是個好脾氣,他素來無法無天,即便是天子他都敢打,更何況是太子。
他踹了踹面前抖成篩子的近侍,竟直接將人踹飛到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朱承譽緊緊攥著拳頭咬著牙,卻又想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讓開了路。
“去啊,反正他已經神志不清,時日無多了。皇姐就算去了,也改變不了我馬上要成為這天下之主的事實。”
朱辭秋沒有搭理他,徑直走向大殿門口。
安頌守在外面,瞧見她的第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她笑了笑:“早前聽說殿下的棺材裡是一根木頭,便知道殿下沒死。”
朱辭秋卻來不及敘舊,“安頌,陛下如何?”
“殿下,自己去看吧。”
蒼老的聲音裡彷彿夾雜著無數聲嘆息,令朱辭秋心頭一跳。
她推開門,聞見了濃烈到刺鼻的藥味。
四年前尚能騎馬涉獵的康健父皇,如今面如枯槁地躺在床上,氣息微弱。
朱嘉修還想上前,卻被顧霜昶攔在門口。
朱辭秋站在床邊,低頭審視著朱煊安。
良久,她輕輕出聲:“該說你,活該嗎?”
話音剛落,那雙安放在胸口蒼老的雙手,忽然動了一下。
朱辭秋一驚,趕忙蹲了下來。
她在朱煊安耳邊喊了一聲:“父皇。”
那雙手便又動了一下。
只是雙眼卻始終緊閉著,好似再也睜不開一般。但朱辭秋覺得,他好像,還能聽見她說的話。
於是她湊到朱煊安滿是藥味的身側,朝他說道:“臣女接下來說的話,父皇可要牢牢記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