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了龍椅旁。
“大膽懷寧!”
貴妃忽然怒斥,“你一介女子,早已和親外嫁,私自叛國撕毀和約還妄圖擾亂朝綱!太子何錯之有!你竟敢哄騙陛下廢他!”
朱承譽看她站在龍椅旁,氣得想要一把將她從上頭耗下來,手腳亂動地沖上去,卻被永安侯拉住胳膊往回猛地一拽,又盯著貴妃,冷道:“貴妃慎言。”
顧霜昶收起詔書,站在原地,擲地有聲道:“今日入城時,有百姓跪在殿下鑾駕前,跪求殿下救他們。仔細盤問下,我才得知,那幾人乃是太尉張大人莊子上的佃農,卻被莊主常年剋扣糧食用度,欺辱妻女,擅自收高上一成的稅,還濫用私刑,扣押他們不許外出。”
“這便是太子監國下的百姓之狀。”顧霜昶扭頭看向朱承譽,怒氣從平靜的嗓音中蔓延出來,令朝中人皆是一驚。
“兩年前,山門關糧草告急。太子卻說朝中也無閑錢餘糧可供邊關,竟草草打發萬石陳年爛糧送至邊關,甚至扣下軍餉,將這些錢財盡數歸於自己手中。短短幾年,太子私下攬走的錢財足夠養上數萬私兵,甚至,還能再建幾座行宮。”
顧霜昶自懷中取出一封信,裡頭記載了他這兩年在暗處查到的關於太子的罪證。
殿內霎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站在殿內的眾人不論真假,皆面露震驚,嘩然不已。
“若非糧草不足,穆家滿門根本不會戰死沙場。”他深吸一口氣,手中信件指向一臉驚異又緊張的朱承譽,“若非太子昏庸無能,懲治不了貪官汙吏,縱容佞臣橫行,又怎會逼得百姓走投無路,求告無門!”
“荒唐之言!”
永安侯狠狠一甩袖子,“若說太子剋扣糧草軍餉,私建行宮,敢問顧大人,證據何在?人證何在?顧大人難道只憑一紙書信便妄想定太子的罪不可!”
“本宮便是人證。”
朱辭秋低頭俯視永安侯,笑了笑,“永安侯可是忘了?當年是本宮,親自守的邊關。本宮可是連送糧草軍餉入關的廂軍統領的面容,都記得一清二楚,不如請他來一辯?”
未等永安侯回答,她抬眼看見太傅領著一名四歲的小孩兒悄然踏入大殿。
“殿下,皇太子殿下到了。”
太傅蒼老的聲音令永安侯差點沒繃住臉上平靜的假面。
眾目睽睽之下,太傅領著懵懂的皇太子朱年景,一步一步踏上臺階,走到朱辭秋身邊。
他將朱年景的小手交到朱辭秋手中,站在了龍椅另一側,冷靜坦然道:“詔書卻為陛下親筆所書,方才陛下親口對老臣言,太子荒淫昏庸,不堪大用,命老臣日後盡心輔佐懷寧公主教導皇太子。”
他舉起手中的國璽,高聲道:
“諸君,還不參拜?”
蒼老的威嚴的聲音,壓迫著大殿上的每一位官員。
大臣們面面相覷,卻無人敢跪。
顧霜昶率先跪在地上,高呼皇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禦史大夫咬著牙,心一橫,也跪在了地上。
而後,越來越多大臣選擇跪在地上,只有極少數人仍然站在原地,膽怯又害怕。
“你!你們!”朱承譽年紀輕,沉不住氣,怒氣沖沖地指著跪在地上的眾人,“本宮是太子!是大雍唯一的太子!”
他又指向朱辭秋,“她不過是一個被送到南夏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貴妃死死捏著永安侯的胳膊,小聲呼喊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