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玉勝將手中的小木劍拋著玩,話音頓住時,忽然將木劍柄攥在手心,指向朱年景,“等你何時能紮兩個時辰馬步時,這——”
他忽然蹲下,將木劍抵住朱年景脖頸,“便是你的第一把劍。”
朱辭秋上朝回來走到演武場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她示意身後採朝扶著朱年景回到聽雨堂,並道:“未時一刻,太傅會來府中教太子課業。雨前龍井要提前備好,莫讓太傅四處討要茶水。”
採朝躬身,輕聲道:“奴婢明白。”
西琳與白蘭揚也不知何時正在不遠處的廊下偷窺著他們,見朱辭秋回來後,西琳忙端著藥走到她跟前。
她看了西琳一眼,“聽說昨日你替府中婢女們挨個診脈看病?南夏巫醫,如今倒成我府內的大夫了。”
白蘭揚搶在西琳前頭嘟囔道:“這幾日我們待在這裡無所事事,又不許我們出府,可不得找點事情做嗎?”
“哦?”朱辭秋挑眉,“既如此,便請譯官令寫一份出使南夏後作何感想的摺子。明日卯時,交給顧大人。”
她嘴角含笑,眉眼卻淩厲,“明日早朝對本宮沒見到白大人的摺子,便請譯官令在金鑾殿跪著謄抄三份今日顧大人奉上的南夏奏章。”
白蘭揚面色鐵青,貓著腰退回西琳身後,瞥見朱辭秋腰間的琳琅禁步才驟然反應過來。
朱辭秋是公主,如今更是隻手遮天的攝政王。
他隱在衣衫下的腿僵直一瞬,忽而朝她行了一個最端正的禮,聲音有些發抖:“臣,遵旨。”
“現下可還覺得無趣?”
朱辭秋笑道。
白蘭揚狠狠搖頭,又忙退到廊下,站在朱漆廊柱後等著西琳。
西琳遞給她藥碗,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你幹嘛嚇他。他不禁嚇的。”
朱辭秋喝完藥,看了一眼西琳,才施施然開口:“膽子這般小,連朱年景都不如。”
西琳不置可否,拉過她的手,又替她把了把脈,眼中凝重又深幾分。她側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戴著獠牙面具的男人,問道:“他是誰?”
“我府中暗衛統領。”朱辭秋順著西琳視線扭頭,看見是烏玉勝後隨意回答。
“不如讓你的暗衛替你找一些郎中到這裡來替你看看。我的藥已經對你不管用了。”
西琳啞然一瞬,捏著朱辭秋手腕的手用力幾分,“我很想治好你,但我……”
朱辭秋反手握住西琳的手,指腹在她手背輕輕按了下,微微搖頭,“西琳,你不必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