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季,布隆基部落的男性會按照慣例,獵殺秋分時刻捕捉的前三隻動物——』
酷拉皮卡輕眨雙眼,觀察著坐在他對面的男人。
車廂寂靜,車輪摩擦鐵軌的吱吖聲被豪華的地毯與繡帷掩蓋。庫洛洛·路西法魯正專注著閱讀一本他召喚出的巨大的丶紫紅色封皮的書這書一定和他的能力有關,然而酷拉皮卡並不知道裡面講的是什厶,如此的未知令他惴惴不安。
『布隆基部落的男性會按照慣例——』
這個男人的坐姿無可挑剔,舉止儀態讓酷拉皮卡難以相信他出身於流星街。盡管酷拉皮卡從未親自去過那裡,但他認為那地方得是人所能想象的最糟的貧民窟,畢竟住在那裡的都是被世界所拒絕的窮兇極惡之人。然而面前的男人是個迷,他的舉止只顯示出他良好的出身,酷拉皮卡疑惑蜘蛛首領在這樣糟糕的環境下是如何變得如此的——富有貴族氣息。但這又關他什厶事?酷拉皮卡內心的聲音抗拒著。這是屠殺你全族的犯罪團夥的首領吶!
『布隆基部落的男性會按照慣例,獵殺秋分時刻捕捉的前三隻動物——』
蜘蛛首領不久之前才以一種令酷拉皮卡臉紅的方式觸碰他酷拉皮卡希望這只是他單方面的誤會。這個男人只是想檢查他囚犯的傷口而已,但┅┅剛才的冒犯顯然有哪裡不對,他幾乎以為蜘蛛首領剛才是以用一種┅ ┅一種帶有情(呵呵)欲的方式觸碰他。酷拉皮卡抬高手裡的書,擋住他忽然不斷升溫的臉。
『┅ ┅會按照慣例,獵殺秋分時刻捕捉的前三隻動物,開展宴會——』
不,這不可能酷拉皮卡幾乎可以明晰地想起背部溫暖的感覺。沒有任何理由能讓庫洛洛産生方才的觸碰,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對酷拉皮卡産生除了戰鬥技術之外的興趣,他一定是想太多了,盡管他不常想多,但畢竟酷拉皮卡是客觀主義者,而且他也總是忠於自己的真實感受。
『捕捉的前三隻動物,開展宴會,邀請全村人參加。宴會上擺滿了長長的木質桌子——』
這個男人估計是在戲弄他,打算更深一步地羞辱他。
他告訴我我很美┅ ┅
戲弄,酷拉皮卡歸結道。他只想看到我的反應罷了。
庫洛洛這厶做的原因顯而易見,酷拉皮卡會當做什厶都沒發生,因為他永不會再給這個性(呵呵)騷擾犯滿足感,酷拉皮卡他會變得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強大。他總會擺脫現在這個狀況的,他會找到翻盤的機會,在他收集完力所能及的火紅眼之後,他會看到蜘蛛們的失敗。
一陣紙張翻動的聲音——。他抬眼看見庫洛洛·路西法魯放在左側的書翻頁了。庫洛洛坐的位置比酷拉皮卡高一點點,他們的目光相遇了。酷拉皮卡嘴唇抿緊,他阻止自己的眉頭皺起來。不丶停下這種行為保持冷漠。他得假裝自己是冰塊做的,他得阻止蜘蛛頭目再次觸碰他的面板。想到這個男人六年前對自己做的事情,保持冷靜變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酷拉皮卡強行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耳環上,和他每次想到自己遇難的族人時一樣。然而他發現蜘蛛首領正定定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於是他停下來。庫洛洛·路西法的目光再次回到書本上,書又翻了一頁。在寂靜之中,書頁的聲音變得很大。
『邀請全村人參加。宴會上擺滿了長長的木質桌子,它們都置於岩石的壁架上——』
酷拉皮卡在書頁中夾了個書簽——書簽是庫洛洛的,他提醒自己,並努力保持著面無表情——然後合上書。但仍是毫無頭緒,酷拉皮卡根本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這本可惡的東西上,他把它放在椅子的一邊,然後站起身。他瞥到蜘蛛首領又在抬頭看他了,但酷拉皮卡除非被提問都拒絕發聲。他走向他認為是盥洗室的地方,門上有令他安心的一個鎖,以防丌一,酷拉皮卡迅速地將它鎖上了,手抵在門的兩邊,重重地靠著它。少年緩緩地吸氣又呼氣,直到他感到自己足夠冷靜了。
這對他來說太難了,因為他的敵人就在他面前,可他什厶都做不了。他想要複仇的慾望被強行滅除。他十分清楚這種情況下采取暴力只會出現反效果,他必須奪回火紅眼,他必須得到它們,並把它們帶回族人安息的墳墓裡——那是一個酷拉皮卡自己掘出來的巨大墳墓。
他只能一次次地提醒自己,失去唸的他對蜘蛛們採取的任何攻擊都將是自殺行為,而且跟隨著他們是他目前為止唯一能夠達成他誓言的途徑┅ ┅但是太難了,酷拉皮卡幾乎忍受不住了他坐在這個給他帶來巨大傷痛的男人身邊,卻不能給予他仇恨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