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
你的頭發消失在風雪的盡頭了,我這輩子也找不到它了。
在這一瞬間,我聽到我身體裡邪魔的囈語,他問我恨不恨。
我失去了理智,但也只有那一刻。
待回過神的時候,我發覺我身處建築的廢墟之下,在方才情緒崩潰時,我將皇宮的建築毀去了。
我只能冷靜,連情緒的起伏都要盡力壓制。
皇宮建築的倒塌並沒有帶來什麼特別的後果,大司禮只是請人將這裡重新修繕。
她不需要我解釋什麼,或許她已經察覺了我的身份。
這很危險,我應該找些辦法保護魂族了,若有朝一日我無法壓制邪魔,那麼我也要保證無妄城裡的魂族安全。
我隨著大司禮繼續徵戰四方,征服北境用了比想象中更漫長的時間。
我已沐浴在戰場中快十年了。
有的時候,在戰場的廢墟之上,我會想起你。
你在無妄城會想念我嗎?
你不要想我。
我此生此世都只能與邪魔相伴。
等到北境征服結束,我知道大司禮即將把境內所有的失地收複。
而我也該回無妄城一趟了。
回去的時候,北境那邊流落的殘軍襲擊了我,我給你帶的禮物在戰鬥中遺失,我也受了傷。
我準備回到無妄城外我的舊居修整一下,至少等我身上的傷好了,我再回無妄城見你。
那處簡陋的小屋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我過去的居所。
我在路上摘了些白花用來祭奠我的母親。
這條路很長,我的腿受傷了,所以走起來很慢,
我以為,在歸來的這一天我會見到母親孤獨的墳墓,但我在風雪的盡頭看到了你。
小野臥在你身邊搖著它的尾巴,黑乎乎的大身子藏也藏不住,一定是它將你帶來了這裡。
我想轉身離去,不想讓你看到我的傷。
但是你抬起了頭,你依舊不敢與我對視,視線只是落在我腿上的傷口上。
我朝你走,一旦看到你,我就無法離開了。
快十年了,這是一段極度漫長的時光,我看你的時候,你果然將視線移開了。
我看到你眼角細細的皺紋,這是歲月的痕跡,十年的時光讓我們都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