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離異,讓他對感情和婚姻産生恐懼。
白花花想要成名,賺很多錢,過有錢人的生活。
時望山不追逐名利,寫出成名作《春江夜歸人》後,選擇沉澱,這一沉澱,就沉到泥坑裡,再沒爬起來過。
他可以文人傲骨,清粥小菜,白花花卻不願忍受這樣的生活,家裡還有個小時雨要吃飯。
在破舊不堪的出租屋裡,白花花舉起椅子,狠狠地砸,把家裡最值錢的電視機砸得粉碎,破口大罵:“你天天把自己關在象牙塔裡,知不知道小雨每月要多少花銷,他馬上要上幼兒園,學費從哪裡來,靠你那點忽略不計的版稅嗎?不寫新書,怎麼賺錢養家?你說我勢利,眼裡只有名利和金錢?時望山,我告訴你,不管事畫家還是作家,先搞出點名堂來,才能寫出想寫的小說,畫出想畫的畫,我們這一行,多少人是死了以後才成名,人都成白骨了,名頭再響,有什麼用?”
白花花離婚後,買了張單程機票,飛往巴黎,再沒回來過。
過了幾年,賺到錢,永安村的宅基地被推到重建,把年僅六歲的時雨,從時望山身邊帶走,交由黃桂英照看,回到她成名的地方,繼續為事業而奮鬥。
所以當仲夏高一時,鼓起勇氣,向時雨表白時,他本能地退縮、迴避。
每天放學,仲夏坐在徐帆的電瓶車後座回家,經常在教師辦公室寫作業,全校都知道她是教職工子女。
仲夏選擇在小樹林隱秘處,向她表白,她高一,時雨高三,考進春江二中,只爭取到一年的相處時間。
她必須盡快行動,時間不等人,時雨頂著一頭白發,名聲不好,卻能俘獲小女生的心,競爭者比校門口煎餅攤排隊的人都多,幾乎每週都有不知死活的女生,把腦袋往石頭上磕。
好在仲夏運氣不錯,每每看到小女生求愛失敗,哭著跑回教室,她就很開心。
進入高中,仲夏沒理由找時雨補課,見面時間僅限於校園。
時雨認為仲夏有著與他相同的執著,只不過他把這份執著用在學習上,而仲夏的執著全部放在他身上,或許她是個合適的妻子人選。
他決定再考察一段時間,沒答應,也沒拒絕,再次和仲夏打賭:“仲夏同學,我今年高三,我的目標是進春江大學,如果你真想和我在一起,我希望用你的實際行動來證明,等你跨入春江大學的校門,我會認真考慮這件事。”
渣!
絕對的渣男!
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拒絕,把人天天吊著,好玩嗎?
可仲夏不這麼認為,沒拒絕,代表有機會。
她一個藝術生進普通高中,文化課跟不上,要進春江大學難度頗大,但春江大學美術學院就在春江大學裡,嚴格意義來說,算春江大學,這個不難。
於是仲夏兜兜轉轉,又走回老路。
徐帆聽說仲夏要考春江大學美術學院,氣得吐出一口老血,在醫院裡躺了兩個禮拜。
她戳仲夏的腦門,試圖點醒她:“早知道要考美院,你上三年普高的意義在哪裡,還不如繼續讀藝校。荒廢三年,整整三年,你知不知道,時雨就這麼重要?你要為他犧牲到這種地步?你還年輕,愛情不是生命的全部。”
在學校裡,跟時雨走得近,仲夏老往高三部跑,找他借筆記、借文具,各種理由,徐帆看在眼裡。
仲夏豁出去,第一次忤逆徐帆,哭著說:“我現在後悔了,就不該進春江二中,我畫了十幾年畫,我只會畫畫,現在成績跟不上,你請的家教,都沒時雨教得好,我不知道我將來除了畫畫,還能做什麼。你別什麼事情,都往時雨身上賴,喜歡他是我的事情,跟他沒關系。”
青春期的仲夏,對未來迷茫、焦慮,時雨猶如一條無形的繩子,把她牢牢拴住,她能做的,便是跟在身後,時雨去哪,她去哪。
徐帆自然不可能再讓時雨為她輔導功課,說實話,他講課幹巴巴,照本宣讀,枯燥無趣。
仲夏學習成績提升,完全是為愛發電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