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段雲楓擱下酒盞,壓抑著劇烈顫動的胸腔,他此刻也顧不上自己的話會不會顯得失禮了,“我有些醉了。”
蕭珩:“那便早些回府休息。”
幾乎就在得到蕭珩準允的同時,段雲楓如釋重負地從池中一躍而起,他抓過一旁的外袍,匆匆地披在身上,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浴池。
段雲楓一路回到自己目前暫居的宅院內,他又重新沐浴了一遍,方才回到自己的臥房。
臥房內,房門被人從內緊緊地關上。
蕭珩禦賜的那件蟒袍剛讓下人熨燙好,此刻被工整地擺在了榻上,衣服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沉木香味,聞起來就像是蕭珩的氣息。
段雲楓穿著鬆垮的中衣跪在榻前,面龐泛紅,腳尖緊繃。
他想象著蕭珩身穿帝王冕服的模樣,廣袖如雲垂下,腰間束著金玉革帶,額前垂落的旒白玉珠半遮掩住對方那莊嚴而威儀的目光。
陛下……
段雲楓的鼻尖洇出了一些薄汗,下意識咬.緊了嘴唇。
少年將軍未嘗情.事,卻已飽受愛谷欠的折磨,那些隱秘的未能宣之於口的心思像把火,快要將他吞噬殆盡。
陛下。
嗯……
段雲楓幻想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觸碰著自己,不由自主地抬高了月要身,手法青澀而笨重。
陛下。
片刻後,他重重地撥出一口氣,將臉埋入禦賜的蟒袍中,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脊骨一般洩了力,貪婪地嗅著那上面屬於蕭珩的氣息。
蕭珩將他當作親弟。
他卻做出這般褻瀆君主的舉動。
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對方會不會直接將自己流放啊?
……
汴州。
蕭珩奪回鳳翔的訊息傳到李冀昌這,他幾乎是暴怒不已,這段時間他忙著平複淮南叛亂,誰想嘉寧帝這個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前朝餘孽,居然又蹦躂了起來,他當即召來了手下大臣商議此事。
李冀昌沉著目色道:“前朝餘孽如今割據了長安、鳳翔等大半個關中地區,不僅妄圖以正統自居,竟還敢給朕發討賊檄文!”
他手下的大臣都知道李冀昌是靠殺戮上的位,因得位不正,尤其忌憚別人提起這點,為了彰顯自己是正統,他不惜殺光燕朝舊臣,而眼下蕭珩的存在對他來說簡直是心中喉嚨中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的一根刺,
很快便有人獻言道:“陛下如今擁有河南、河北、山南、淮南四鎮,相當於坐穩了半壁江山,討伐前朝餘孽不過遲速之間,況且前朝氣數本就該盡,陛下繼位乃應天順人,民間早已了徵兆,此乃上天的旨意啊!陛下又何須擔心正統之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