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愉反問:“那汴州不是也得被淹了嗎?再說了,燕軍先鋒已度過滎陽,你現在挖開黃河又有什麼用?”
那人當即沉默了。
最後尚書左僕射提議道:“如今之計,唯有死戰,不如召集京城的守備軍拼死一搏。”
李愉思慮再三後應下,旋即他在汴州發布詔令,緊急徵招男丁入伍,最後湊集了一萬人的隊伍,交由禁軍統領劉充,命其守衛汴州城。
次日清晨,段雲楓率燕軍先鋒部隊抵達汴州城外,向城北的封丘門發起進攻。
兩個時辰後,段雲楓攻破汴州城門,楚國的禁軍統領劉充被殺,開封府尹率殘部棄甲歸降。
段雲楓的軍隊順利進入汴州成。
猶在皇宮的楚帝李愉聽聞這一噩耗後,急忙去找黃文堅商量對策,但來到勤政殿時卻發現黃文堅已連夜收拾細軟、攜親信逃出了汴州。
望著逼近皇宮的滾滾燕軍鐵騎,絕望之下,李愉先是下令處死了一眾後妃皇嗣,最後讓貼身太監在橫樑上掛了根白綾,於皇宮自縊而死。
當段雲楓身披玄甲、手握金刀,率領先鋒部隊進入勤政殿時,跪在他面前的是顫慄不已的楚國宰相,對方脫掉了官帽,身著素服、披發請罪,惶恐地向他獻上了先前被李冀昌從洛陽皇宮奪走的傳國玉璽。
數個時辰後,蕭珩率領中軍部隊進入了汴州城。
當最後一抹殘陽的餘暉灑落在白玉階上,蕭珩握著佩劍,緩步登上金鑾殿,身後跟著氣勢凜然、鐵甲林立的禁軍部隊。
大殿中,李冀昌的臣子們皆已褪去了紫袍玉帶,素衣跪伏在地,額頭緊貼著冰冷的金磚,無人敢抬頭。
為首的宰相向蕭珩獻上降表,“罪臣……恭迎陛下。”
他聲淚俱下道:“臣等為形勢所迫,不幸淪陷於偽廷、效忠逆賊,實在罪該萬死!然臣心中始終心繫光複大燕,如今終於盼得王師凱旋,也算是得償夙願、死而無憾了!”
說完這番話,他便惶恐地望向蕭珩,眼前人冷峻的面容上並無甚表情,只是不鹹不淡地抿了下了唇角,上揚的鳳眸中卻透著股說不出的譏諷意味。
那宰相的腦門當即滲出了汗,手也開始抖。
默了片刻,蕭珩伸出手,接過降表,垂眸掃過跪伏的眾人,“平身吧。”
那宰相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隨即感激涕零道:“罪臣謝陛下恩典,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身後眾人齊身叩首道:“臣等叩謝陛下恩典,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珩在山呼萬歲聲中越過楚國眾臣,來到大殿正前方,他一路走至身披鐵甲的段雲楓身邊,段雲楓微微垂眸,雙手獻上玉璽道;“臣恭賀陛下收複故土、一統山河。”
蕭珩伸出手,卻沒有接過玉璽,而是搭上了段雲楓的手背,後者身軀微微一頓,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眼前的帝王。
在眾人看不見的視線下,蕭珩的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他的手背,含笑的目光好似片羽毛,忽遠忽近地落在段雲楓身上,勾得他有些癢,“朕能收複故土,朕的驃騎將軍功不可沒,你想要什麼賞賜,朕都答應你。”
段雲楓呼吸微微有些快,“臣,謝陛下恩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