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月輕輕蹙了蹙眉。
凡雁?
董凡雁?
他知曉這個名字,柳家的祠堂正中央便放著她的靈位,他曾經見過。
柳重月記得年幼時柳家小叔與他提起過董凡雁此人,道她並非柳家本家先祖,因其對柳家有功,才將她的靈位放於柳家祠堂間祭拜。
但這個時候,昌蘭郡的柳家還並未出現。
柳重月到如今才發覺這整個世間諸事萬事似乎都沒有自己從前想的那麼簡單,自千年前便有了種種牽連。
辛雲的鏡陣他也曾見過,整個煙山裡唯有程玉鳴擅陣。
曾經他為替柳重月報複,故意捉弄景星,便在寒泉布了此陣給柳重月看熱鬧,逗他開心。
千年後的程玉鳴修為更高深莫測,柳重月與他相識百年,其實並不知曉對方的修為到底到了什麼程度,只知曉或許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
程玉鳴的鏡陣可觀測的範圍更廣,陣眼在他自己身上,借他的雙眼去看鏡中之景,要遠比現下看得清晰。
他給景星使了絆子,在他身上黏了花蜜,引了蟲蟻。
煙山的蟲蟻本就生了靈,不懼修士靈力,只顧著吃喝,一隻接著一隻往景星身上爬。
景星自幼潔癖,被蟲子爬了滿身,又惡心又煩躁,掙紮著往自己屋子走。
行至半路未曾注意腳下,被程玉鳴的法術一絆,整個人向前撲去,摔入泥潭當中。
這樣的捉弄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也足足讓柳重月看夠了笑料。
柳重月搖搖頭,將從前記憶拋卻在腦後。
他不知曉自己為何還一直記得程玉鳴對他做過的那些事,分明自己對他也不是用情至深,還記得程玉鳴殺妻證道的仇。
或許是因為他發現了辛雲和程玉鳴之間的牽連與秘密,一時間有些難以下手了。
柳重月知曉自己不必再試探,種種行為已然告訴他,程玉鳴與辛雲便是一人。
但辛雲如今更青澀,雖然戴著覆面,但眼中情緒藏不住,沒有程玉鳴那般老奸巨猾。
說不準自己此次死而複生,是否又是程玉鳴暗中做了什麼。
柳重月想了想,又將視線放到水鏡中去。
董凡雁帶著向安上座,堂中擺宴,觥籌交錯。
她與向安交談了幾句,問了他家中的情況,向安便一一作答。
董凡雁笑起來,問:“向大人乃當朝狀元,陛下可有賞賜什麼珍貴寶物於向大人。”
向安聞言便有些惶恐:“是陛下賞識向安才有此成績,感激涕零,哪還能再向陛下索要賞賜。”
“實在是可惜,宮中藏寶閣存放著無數珍寶,也有上界仙人給予的靈丹妙藥,或保人長命百歲,或使人就此得道昇仙,向大人未曾問陛下要些什麼,著實是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