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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雖然看不見席今晨護目鏡下的眼神,但裴烈山莫名地預感他有壞主意,扯下他的面巾,側頭去親他的唇。寒冷的空氣中,他們呼吸交融的痕跡被白霧暴露出來,湊得太近看不清,但能感知到裴烈山身上熟悉的松雪香氣,濕熱的唇舌掃進席今晨的唇瓣裡,天地俱靜,有什麼東西砸在身上,心跳驟停的窒息感讓席今晨屏住呼吸,他腦子還沒想明白,齒關就松開了,裴烈山勾進去,挑起他的舌尖輕輕和它糾纏。結束的時候,席今晨的臉已經憋氣憋得通紅。裴烈山又淺淺含了一下席今晨的唇瓣,掏出唇膏細細地給他塗上。要不是天氣太冷,怕給啃壞了,裴烈山低垂眼眸喉結滾動。反正席今晨是乖了,裴烈山牽小朋友一樣,牽著他的手給牽走了。

到達補給屋時,鄭師傅在砍柴。鄭師傅招呼了一句,“你們回來啦。”席今晨就心虛地以為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剛才做的壞事,轉頭就走,“我去上個廁所”。裴烈山拉住他,“外面都是有監控的,去屋裡。”席今晨又調頭去屋裡,說是小木屋,其實建造得十分精緻有意趣,上下兩層,不遠處四五個倉庫型別的貯藏食物生活用品的屋子。洗手的時候,一抬頭,鏡子裡雙唇紅腫的人是誰?席今晨羞得抬不起頭,鼻尖似乎還縈繞著裴烈山脖子邊上寒冷幽深的氣息,出門的時候,悄悄把面巾給拉上了。

鄭師傅把一節節的木樁劈成一條條木柴,壘起來整齊又好看。席今晨也想上手試一試,他還沒砍過柴呢。裴烈山怕他斧子脫手砍到自己的腳趾,引他去起火,哄著他說:“我去地窖裡拿些蜜薯,一會兒我們烤紅薯吃,晨晨幫我燒個火好嗎?”。席今晨不敢抬頭看他,只是胡亂點頭,蹲在地上捧一堆枯草堆起來,點燃後把木柴一根根搭上去。木柴被赤黃的火焰舔舐,在幽靜的雪天裡嗶嗶啵啵地被燒黑,寂靜寂寞地燃燒。忽然,席今晨好像聽見一絲耳熟的嚎叫,側耳去聽,真是!好像是池裕疆!他抄起一柄斧子跑過去,遠遠望見池裕疆被一頭膘肥體壯的黑豬追著頂,連滾帶爬地逃跑,撕心裂肺地慘叫著喊救命,腳一滑刺溜滑下來。席今晨沖過去,一斧頭投出去砍在黑豬身上在它肚子劈開一道血口,黑豬屁股還插著箭矢,痛苦嘶吼著調頭往後跑想逃,但坡上太滑了,兩三百斤的重量往下滾,眼看就要砸在池裕疆那個倒黴蛋身上,席今晨終於趕到,拽著池裕疆的衣服給他甩了半圈,黑豬直接撞樹幹上,豬血直接在巨大的撞擊下噴射出來,濺了躺在地上的池裕疆滿頭滿臉。池裕疆天旋地轉中被席今晨掄開半圈,在一片血紅中睜開眼,看見了救命英雄下巴上星星點點的紅血點。席今晨看著那頭黑豬失血過多慢慢停止掙紮,大口喘氣,扯下面巾抹了下臉,低頭問池裕疆,“你有沒有骨折?”適才撞樹上撞得不輕,池裕疆木木地搖頭,感覺嚇傻了。席今晨扶他起來,他又痛得吸氣。“我揹你吧,不過你身上好髒,先擦一擦。”把面巾丟給池裕疆,池裕疆用來抹臉,三兩下把白色的面巾全染紅了。席今晨有點嫌棄他身上腥鏽的豬血,但是天寒地凍的,讓他脫掉外套也不合適,還是蹲下來,拽著他的胳膊把他背起來,往小木屋去。

池裕疆緩過神來,趴在寬闊堅實的脊背上,卡在大腿上的手結實有力,穩穩將他託舉,一顛一顛地走在山路上都給他充實的安全感,好半晌沒說話。這叫什麼事啊!被一頭豬追得屁滾尿流的,一副衰樣還被兄弟女朋友救了,羞惱中又情難自抑地沉溺於席今晨穩妥沉實的後背。在路上糾結許久,才開口道謝,“謝謝你啊小晨,救命大恩,無以為報,我回去叫阿裴給你當牛做馬。”雖是幽默詼諧的語氣,實在有些羞澀僵硬,他長這麼大還沒正兒八經地感謝過什麼人。雪地濕滑泥濘,席今晨怕踩到腐爛的黑泥給背上的傷員給摔了,聽到他這麼說,忍不住笑了,“當牛做馬,哈哈哈,那我回去要騎在他身上,讓他馱著我走。”音調輕快明亮,在寂寂山林中像一道清曲。

走過半程,裴烈山找了過來,看見席今晨白皙的下巴上沾了血,臉一下子冷的掉進冰窟裡似的,面如寒鐵。他跑過來,抬手想觸碰席今晨下頜,又怕碰到他的傷處,陰聲問道:“怎麼回事?那裡受傷了?”席今晨有點害怕他如此陰寒淩冽的神情,趕緊解釋道:“我沒事啊!也沒有受傷啊!那是不小心沾上了。”席今晨背上的池裕疆,有氣無力地開口:“有事的是我。拜託你看一眼你死裡逃生的兄弟吧。”你一路跑來,好歹看我一眼呢!

裴烈山臉上的陰雲散去,扶著池裕疆下來,不以為意地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受點傷算什麼。”按著他的四肢都檢查一遍,沒大礙,電話通知景常林和醫療隊過來,“找到了,沒有骨折,輕微挫傷、肌肉拉傷,沒什麼事。”

裴烈山背上池裕疆往小木屋去,還叫席今晨跟在他身後牽著他的衣角。到小木屋前方的空地時,救援機已經停在那兒了,另一個上山的師傅摔骨折了,躺在一副擔架上。景常林風塵僕僕,手裡拿著對講機,等著他們,瞧見池裕疆就開嘲,“箭術不行還瞎使勁!你要是不射穿那頭公豬的頸環,它早就在靠近我們十米範圍內被電死了!”池裕疆無話可說,期期艾艾反駁不了一點兒。裴烈山給他放擔架上,醫護人員圍上去檢查。景常林頭痛扶額,嫌棄地說:“趕緊的吧,送你去回去。”池裕疆又不幹了,“那不成!千裡迢迢趕過來,無功而返算什麼事兒!好歹也要吃頓飯。”景常林更無語了,等醫生檢查完沒大礙,又處理了他臉上的小傷口,就讓醫護人員帶著骨折的另一位師傅回去了,留下了一位醫生,防止池裕疆又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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