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掠過幾條河流,穿過兩座高山,越過兩條人煙稀少的街道,才到了這個鎮上。
他停下來就靠在牆上不停喘息。
這種逃亡,實在很要命,卻偏偏很刺激,有些人天生就喜歡那種要命的冒險,特別是死亡邊緣的刺激、快意,實在是他們平生最大的享受。
白小葉雖然還未感覺到這裡面的好處,此時卻找到了些許快感。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白小葉慢慢的往前面走著,既不知往哪裡去,也不知在哪裡停下,此時對他而言,只要能躲過這兩人,就謝天謝地了。
陽光並不強烈,白小葉溼透的衣衫緊緊貼在軀體上,不免絲絲髮冷。
遠遠的傳來喊叫聲,“少爺遊訪,文貫四海,德御八方,威武霸氣,群雄側目,萬民敬仰,天理昭昭,人間福趾。”
這是哪家的少爺?竟有如此排場?白小葉飛身掠到屋脊上,瞧著一頂大大的轎子慢慢走了過來。
前面的一人是個波斯巨奴,提著超級巨鑼,鑼聲已夠大,震得路人耳朵隱隱刺痛,巨奴的聲音卻更響,宛如地獄裡厲鬼受刑時發出的尖叫。
聽到這聲音,白小葉身子不由輕顫。
縱目細琢,轎子裡盤腿坐著一個孩子,跟他年紀差不多大,閉眼調息,邊上一侍女一口劍,劍未出鞘,但其間的寒意,就連白小葉不免暗暗佩服。
這是什麼人?他從未聽說過一個如此厲害的少年?
白小葉越看越覺得有趣。
他不由在屋脊上跟了過去,跟著跟著這少年竟已睜開了眼睛,瞪著白小葉。
白小葉吃了一驚。
這時孩子忽然伸手一揮,一道金光射出。
白小葉看都沒看,掌中劍刺了出去,劍光閃動間,突聽“叮”的一聲。
劍尖竟刺中一錠黃金。
白小葉看到這錠黃金,手心竟已沁出了冷汗。
換作是一般的人,必定已被這錠黃金活活砸死了,黃金在劍尖輕顫。
轎中孩子居然也在吃驚,似已不信白小葉能抵擋住自己的殺人一擊。
轎子在往前走著,白小葉沒有跟過去,轎中孩子也沒有再看他,閉上眼睛彷彿等待著什麼。
茶樓裡的人並不多,說唱的先生卻沒有閒著。
白小葉找了一張靠近窗戶桌子坐了下來,要了一包花生,一包瓜子,一壺茶。
說書先生邊上大多有個幫腔的,他也不例外,這個幫腔的喝口茶,笑了笑,才說,“宋老這段書已說完,各位現在想不想再聽聽?”
這是廢話,卻也不是廢話。
幫腔的問這句話是廢話,是因為下面喝茶的,都是來找樂子的,沒有吹拉彈唱,沒有風花雪月,豈非很要命?
也可以說這不是廢話,因為說書的也是人,也要活著,所以也需要錢,他的意思如果想聽,就需要打賞。
說書的已閉上眼睛,淺淺喝口茶,就靜靜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