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托腮,斜靠著欄杆。
聽他侃侃而談,天南海北無所不言。
睫毛彎彎,扇影重重,她抬了抬眼皮。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附和了幾句。
空氣有一絲停滯,他突然閉上了嘴巴,眼皮隨之耷拉。
便是遲鈍如他,也察覺到了她的敷衍。
她的心思,不在這裡!
她是不是,已經厭煩了自己!
這個認知,登時讓他矮了大半截去。他的手心,開始滲出了細細的汗滴。
眉似遠山,唇似塗丹。繁繁複復的流蘇,垂在了香肩。她的睫毛顫顫,目光飄向了水面。
咯噔一聲。他心下一沉。
他怔怔地望著她,無暇如玉的瓜子臉。心裡面卻無端地,湧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紅唇動了動。
他的心,忽上忽下,跟個沒頭的蒼蠅似的。
“你……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去,”
他搶先地開了口,笨拙地轉移著話題。企圖將她無情的話,扼殺在萌芽的搖籃裡。
慌亂地提起了鶴嘴水壺,急急忙忙地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寬大的袖子,卻不小心地,將杯子碰倒。碧綠的茶水,頓時順著桌子,涓涓地流下去。
“呆子,笨死了,痛不痛?”她回過神去,面上一片焦急。
懷中一陣香軟,她欺身到了書生跟前。倏然地褪去了,他打溼了的半邊的長袖。
白皙的手腕上面,已經紅了一大片。
“是麼?”她抬了抬眼皮,剜了他一眼,旋即繃緊了臉面。
伸出一截玉指,狠狠地朝著他戳去。卻最終停在了,傷口半指寬的距離。
“冤家,”
她嗔道,又跺了跺腳。
手中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青瓷瓶。彎了彎小指,沾了一些白玉狀的膏體。她順著他的手臂,仔仔細細地塗抹了上去。
突然,她彎了彎腰,將髮絲輕撩。紅唇貼了上去,她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癢癢的。
他的心裡癢癢的。
還來不及竊喜。
卻聽她,涼涼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