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便到懷畫殿用膳,王瓊盛裝恭迎,這是他們搬回北宮後,劉昭第一次過來。
王瓊身著一襲寶藍色百鳥罩衣,配著同色深衣,臉色緋紅,倒是比在長樂宮時嬌俏可人了許多。
劉昭也難得給了個好臉色,兩人對案而食,王瓊見劉昭心情甚佳,便主動給劉昭夾了塊羊肉,結果劉昭愣了一下,雖然還是夾起來送進了嘴裡,但還是說了一句:“我不甚喜歡別人給我夾菜。下次可免了。”
王瓊尷尬應了聲,想找話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默默吃著麥飯。
劉昭看了她一眼,說:“皇祖母昨日染了風寒,你明日去長樂宮看望她老人家。”
王瓊應諾,又言:“臣妾今日上晝去給皇祖母請安,至午方回來,皇祖母已經好多了,殿下不必擔心。明日臣妾早些去……殿下可要一同前往?”
劉昭道:“明日要去未央宮早朝,有要事商議,晚些再去長樂宮,你跟王敘去吧。”
王瓊頓了頓,才說:“王敘說她被你禁足了,沒有召見不敢離開懷畫殿半步。”
這話把劉昭給堵了,半響他才說:“這話她說的?她前幾日不是也去長樂宮了麼?”
“那是有皇祖母的召見,她才敢去的。”
劉昭心底瞭然,這分明是王敘故意氣他。他並沒有下旨要關她禁閉,那日他只是說的氣話。
王瓊見劉昭的臉色有異,忙又夾了塊藕片給劉昭,剛要放他碗裡,突然想起他方才說的話,尷尬地把藕片夾回自己的碗中。
吃罷飯,劉昭在起居室裡藉著燭光看書,王瓊隨侍在旁,已到就寢時間,王瓊也不敢催劉昭,氣氛尷尬。
黎旦來回話,侍衛令孟準和太子舍人高劍在外有要事求見。
劉昭看了一眼也在佯作看書的王瓊,道:“我去見他,剛好出去走走。”
外面有些涼意,一個內侍挽著披風跟在劉昭和黎旦身後,黎旦問劉昭要不要披風,劉昭揮了揮手錶示不用。
孟準和高劍在懷畫殿前殿迴廊處候旨,劉昭招呼他們一同在迴廊處邊走邊說話,黎旦等遠遠跟在後頭。
孟準道:“方才未央宮有訊息傳來,下午張放從北宮出去後,就直接去未央宮見皇上,到現在還未出宮。”
劉昭點頭道:“這是預料之中的事。”
孟準又道:“明日上朝,殿下準備如何應對皇上的質疑?需不需要先跟大司馬和平丞相提前打聲招呼?”
“不必,我自有分寸。況且明日父皇未必會質疑,張放是個老狐貍,他今日估計也只是去打伏筆,帝陵工程沒有出現問題之前,他應該還不敢明目張膽在父皇面前說我的不是。”
高劍一身月白色深衣,邊走邊道:“這次張放是先去昭陽殿見了趙昭儀之後,才去見的皇上。自打皇後為我兄長鳴冤致張純流放後,張放跟趙昭儀就開始越走越近了。”
“張放這個人擅長攻心,父皇對他信任有加,當年連皇太後都拿他沒辦法。且等著看他下一步怎麼走吧。”
高劍道:“若趙昭儀生的是皇子,他必定會想辦法興風作浪。”
“他若興風作浪,我也必有辦法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