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疑惑道:“送魚蝦的人?”
“西庖廚明知道敘姬不能吃禽肉,還每日只給禽肉,敘姬月子裡只能吃麥飯和醬菜,整個人都瘦了,後來是滄池的守值看不過去,送了我們一些魚蝦,今日中秋我們敘姬也不過是要當面感謝那守值……”
“那滄池守值叫什麼名字?”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他每次來都穿著蓑衣,是滄池東南角的守值。”
這一說,大家都似乎明白了,果然是有姦夫,高湛對掖庭令道:“還不快去把人拿了。”
過了大概一刻鐘,巡拿的宦者來稟,那守值不在側房,沒抓到人。
“跑了?”跑了更好,死無對證,趙合德轉向王敘,又看了眼童墨,嘴角一彎,厲聲道:“童墨是吧?來人,把她沉到湖底去!”
童墨尖叫著哭著反抗著,王敘抬頭看著漫天的雨水,身上的疼痛早已經麻木了,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大聲喊道:“我招……你們把童墨放了,我招……”
趙合德示意他們停下,對於王敘的屈服,甚為得意,笑道:“你說!”
眾人皆頃耳靜聽。
“是……皇上。我剛才見的人是皇上……”
趙合德:“撒謊!不可能!”吳錦伺候著皇帝,怎麼可能讓他單獨出去見王敘?還是說吳錦疏忽了?無論如何她都得抓住這次機會,這個機會太難得了,如果能借此除掉王敘那才是上策。
王敘已是氣若遊絲:“我沒有撒謊。”
趙合德大笑:“看來剛才打的還不夠,你想抵賴?剛剛你的侍婢已經承認了,說你跟滄池的守值幽會……”
“我沒說!奴婢沒說!奴婢沒說!”童墨大聲抗爭著。
趙合德聽不見童墨的聲音似的,繼續道:“還有那麼多人都看見你們在幽會,難道大家都眼瞎了,認不出皇上?你身為皇上姬妾私通他人,按律當誅!依我看應該把這主僕二人沉湖滄池,以儆效尤。”
如果讓王敘蒙上通姦他人的汙點,那她兒子劉齊的身份自然也就成疑,只要皇太後也有所懷疑,到時候有的是辦法可以除掉那個剛滿月的小皇子。趙合德打著她的如意算盤。
趙飛燕倒猶豫了:“高湛,皇上在哪兒?去把皇上請來。”
趙合德道:“依我看,也別去請皇上了,這種事我們處理便好,免得皇上為難。”
“這證據也是不全……”
“那麼多的人證,還有她自己親姐妹指證她,還能有錯?”
班息沒想到帝太後竟然會主張把王敘處死,心裡盤算著,王敘要是死了,那倒更好,以後芳公主就只可能是她名下的了。
王瓊卻是忐忑起來,她恨王敘,但還沒到讓她死的地步,一時天旋地轉,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不想做這個害死王敘的劊子手。
趙合德見趙飛燕面露為難之色,又勸道:“這王氏姐妹兩個早就該死了,是皇上仁慈才讓她們活到今天,她們已是賺了。”
趙飛燕嘆了口氣,如果她要力保王敘,趙合德會怎麼想呢?會不會開始懷疑自己跟王敘是一夥的?她早就讓李南偷偷派人去稟報皇上了,怎麼皇上還沒來,她開始焦灼不安了。
趙合德卻不想再拖延,她道:“把她們主僕兩個都沉了!”
這次來綁王敘的不再是老媼們,而是幾個內監大漢。
滂沱大雨,電閃雷鳴,王敘臉貼在地上,雨水一滴滴打在她的臉上,眼裡閃過一層疊一層的絕望,已經沒有力氣再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