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下大雨, 兩宮太後並沒有回長樂宮, 而是在蓬萊閣住下了。
王敘被呂筱抱進了他休息的暖閣裡,請了女醫來療傷。王敘這是外傷, 又被雨淋了,極易感染,半夜便開始發高熱,又傳了幾個太醫來瞧,高熱依是不退, 呂筱在旁守了一夜,王敘一直是昏睡不醒。
翌日一早,李誡和吳錦便偷偷到趙合德寢宮裡朝請。
趙合德微微閉著眼,一個上家人子在給她梳理頭發,她問:“皇帝在那兒守了一夜?”
吳錦道:“守了一夜。”
趙合德冷哼一聲:“他倒是痴情的,這樣也好,有在乎的人總比無所畏懼的強。日後萬一他不屈服,我們大可把王敘捏在手裡, 看他如何應對。”
李誡道:“我看皇上重色重欲,就怕生出一堆的皇子來。”
“這點你不用擔心,她們沒機會懷上。倒是這個王敘,自己單開了小庖廚,從不吃外人的食物,她要又懷孕,那倒比較難辦。”
“萬一真懷了,交給奴婢去辦便可。”吳錦自信滿滿, 這未央宮沒有什麼他辦不成的事,趙合德滿意地點著頭,又問吳錦昨日呂筱是怎麼自己跑去跟王敘見面的。
吳錦道:“昨日晚宴後,皇上便跟奴婢說,王良人派人來約他去滄池南端會面。奴婢便跟著他在遠處盯著。那王良人一見面,便撲在皇上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的,皇上一個大男人哪裡受得了……”
“她說什麼了?”
“奴婢站的遠,聽不清,左不過是些挽留皇上的話語。”
“王敘這個女人,不能小覷,以後盯緊點。”
“諾!”吳錦又道:“昨日王嘉帶了好幾個重臣跪在這後殿廊上……”
“我正想問你們呢,皇帝是怎麼應對的?”
李誡道:“皇上讓王嘉回去好好養著,其他的事情一概沒理會。”
“你說他會不會是在韜光養晦呢?”
“微臣暫時也看不清楚,他對朝政倒是真不關心,他如今在意的,也就是王良人和他那小皇子。以前跟隨劉昭的那些親信雖然也都升了官,但現今也漸漸都疏遠了。像高劍平晏等人幾次來見,都被拒之門外。”
趙合德緩緩睜開了眼,道:“吳錦,你讓孟準去試探一下他。”
“諾。”
趙合德轉了個話題,道:“昨日姐姐的態度,我覺得有些怪異,她竟然在最後的時刻偏袒王敘,還對我怒斥,這後宮裡究竟誰說了算?”
吳錦和李誡當時都不在場,範長禦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道:“皇太後是不是有所察覺了?她把二皇子護得死死的,防備之心可想而知。”
李誡道:“皇太後護著二皇子應是防備皇上其他姬妾,她留下王敘一命也可能是為了籠絡皇上,而且如今兩宮太後並尊,她當眾對您怒斥,怕是做給其他人看的,這後宮還是以她為最尊者。”
趙合德微微一笑,誰最尊貴,那得以後才知道呢。
而另一邊廂,尚青靈也在給趙飛燕請安,昨夜大雨,青靈宿在了蓬萊閣的側房裡。
趙飛燕端坐在上位,神態疲倦,昨夜似乎沒有睡好。
趙飛燕心中有些愧疚,道:“昨夜之事,是我沒能控制好事態,把王敘打的太狠了些,希望她會沒事吧。”
青靈道:“我剛才見了王敘的保阿,她說王敘已經開始退燒了,身上的傷養些日子理應無大礙。皇太後也不必自責。若不是有皇太後在,恐怕帝太後已經把王敘給沉湖了。”
“她素來是個心狠手辣之人,這皮肉之苦王敘是受了,就是不知道趙合德相不相信皇帝只是重情重色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