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墨, 秋冬相交的季節, 晝暖夜涼,趙琳俊坐在暖席上聽晴雪說著話, 她終於找到孟準了,孟準知道趙琳俊懷孕後,沒敢說其他的話,只是讓她保重身體。
趙琳俊聽了難免心情沮喪,她如今懷了孩子, 其他也不敢多想了。
家人子送了安胎的藥上來,晴雪端過藥,輕輕用調羹攪拌吹著氣,對送藥的宮人道:“你們都下去吧,我伺候婕妤喝便好。”
翌日,趙婕妤流産的訊息遮遮掩掩在宮中開始流傳,知道兩宮太後都從長樂宮趕過來,人們才暗暗確定, 這必是真的了。
趙飛燕一行人還沒進蘭林殿,班息鄭河等人便已經跟上前來伺候。
高湛也急急忙忙趕來,行了禮,神色緊張地回稟道:“皇太後,王良人王瓊的家人子前幾日看見王美人讓侍女在後院挖東西。”
“挖什麼?”
“說是埋了一個人偶進去。”
趙飛燕神色為之一變:“人偶?你是說她們在行巫蠱之事?”
高湛道:“奴婢也不敢斷言,奴婢已經派人在那兒守著,只要太後令下,我們馬上去開挖。”
趙合德偷看了一眼鄭河, 知道鄭河已經安排好了,不由道:“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去!”
高湛忙應諾而去。趙飛燕道:“我們去看看。”說著重新上了車駕,往秋紡殿而來。
秋紡殿外,一時異常擁擠而熱鬧,兩宮太後的眾多隨侍,還有高湛的手下等,幾十人圍在長廊外,王敘給太後請了安,神色略顯慌張。
這一切,趙合德都看在了眼裡。班息和鄭河不由得偷偷相視一笑。
恰好皇上也在秋紡殿,呂筱請安後問:“母後怎麼突然來了?也不通知兒臣一聲,兒臣好前去伺候。”
“你這個皇帝啊,難道就不能多關心關心琳俊麼?”
呂筱一時語塞,才道:“趙婕妤怎麼了?”
趙飛燕對於兒子這般專寵一個女人,略顯無奈。
趙合德輕輕抿嘴,少不得插上一句:“怎麼了?那就要問問皇上身後這個女人了。”
王敘知道趙合德說的是自己,忙道:“臣妾愚笨,不知帝太後何意?臣妾跟趙婕妤來往不多……”
趙飛燕鳳目微斂,不怒自威,她不耐煩地道:“好了,無需在此贅言他事。王美人,有人說前幾日看見你在這院子裡埋了什麼人偶?你可要如實交待。”
“稟太後,沒有的事,是誰說的?”
趙飛燕便讓高湛把紫蘿給召來,紫蘿跪在階下,輕聲道:“奴婢紫蘿叩見皇上,皇太後和帝太後。”
高湛道:“你把詳情如實召來。”
“諾。前日晚上剛入夜,奴婢給王良人燉藥出來,卻見有人在這院子東邊大石頭後面挖埋什麼東西,奴婢一時好奇,便偷偷上前躲在這大石頭後面想看個究竟。”
趙合德問:“那你看到什麼了?”
“奴婢看到王美人和她身邊的老媼在埋一個人偶,嘴裡還念念有詞,說什麼‘此胎必去’雲雲,奴婢起先也沒想明白這是何意,直到今日上晝聽聞趙婕妤滑胎,奴婢再一回想,心下自是駭然,所以才去跟大長秋回稟此事的。”
王敘斥道:“滿口胡言,我何時在這院子裡埋過東西?”
趙飛燕冷眼睃了王敘和呂筱一眼,看著呂筱此時竟還伸手去撫慰王敘,不由得更是惱火,道:“皇帝!你看看這要如何處置?”
“母後誤會了,王敘並沒有做過此等不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