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媼道:“他雖沒許諾,但是當初劉昭許諾過你皇後的位置,他既然,你要主動問他,這種事情,嬌羞不來的。今天晚上你把他伺候好了,就問他。”
王敘聽明白了馮媼的言外之意,瞬時紅了臉,她道:“或許,他是在提防我?畢竟四哥如今掌握了兵權,他可能怕被再次架空。”
“應是有這一層的顧慮,還有一事,老奴也想提醒你,他未必會真心實意去找太子,人畢竟都是自私的,太子不是他的親骨肉,或許他想傳位給二皇子呢?”
王敘明白這一點,這也是她最害怕的,只要這後宮裡沒有人分位比她高,那這皇後的位置她要不要都可以,而她兒子的皇太子之位,才是她最為關心的。
“保阿,你讓四哥多派點人去找太子,太子一日沒有找回來,我這心都是亂的。”王敘坐在角落的涼席上。
馮媼嘆了口氣,她是心疼王敘,捫心自問呂筱對王敘也算是一心一意的,能覓得這樣的郎君,已是女人的萬福,便勸道:“你也不要再想其他的,實心實意跟他過吧,畢竟劉昭不在了,活著的人總是要好好活著,不是麼?青靈守寡後改嫁給你四哥,如今不是也過得很好麼?”
王敘何嘗不明白這些道理,她有時候會出現幻覺,劉昭和呂筱或許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她想糊糊塗塗過完下半輩子就算了,但是站在她兒子劉秀的立場,時間過得越久,變數就會越大,呂筱可能對她變心,也可能對皇位繼承有其他的想法。她賭不起。
王敘低著頭,道:“容我再想想吧。”
這邊正說著話,門被推開了,暖暖抱著她的小白兔跑進來,要拉王敘出去陪她玩。
王敘站起身,牽著暖暖出去,呂筱正在外寢宮看著安安漫無目的地亂爬,眉頭深鎖。他在想什麼?王敘猜不透。
看王敘出來,呂筱眉頭才稍微舒展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童墨進來說,後殿的小茶室漏雨,大長秋親自在那邊監督匠人修整。
這個漏雨實際是馮媼故意讓人整出來的,為的就是讓呂筱知道,她們現在住著未央宮最破敗的宮殿。
果然,呂筱心生愧疚,他道:“你還是聽我勸,換一間宮室吧?”
“換去哪裡?”
“你之前住的披香殿還空著,那邊寬敞舒適,離宣室殿也近些。”
呂筱就是不說椒房殿,王敘平淡地回了一句:“不去,我就住這裡吧,也住習慣了。”
過了一會兒,高湛進來回話,說屋頂漏雨已經修好了,又來問,下個月二十二日是皇太後千秋,這壽宴要怎麼辦?
這剛剛拿下了趙合德和趙欽等人,趙氏一族幾乎被削,皇太後未必有心思過壽,但是不能讓他這個為人臣子的來說這個話,呂筱便讓高湛去探聽太後的意思,太後想要如何操辦都按照她的意思來。
王敘在旁不免想起,下個月也是劉秀的生日,也不知孩子現在身在何處。
呂筱看著王敘淡淡的神情,似乎心緒不佳,以為她還在為他沒有立她為皇後而傷神,心中不由得也嘆了一聲,他何嘗不想立她為皇後呢。
吃罷晚膳,王敘沐浴更衣後坐在鏡前梳妝,她肌膚白皙,面色桃紅,白晃晃的手臂嫩地能掐出水來,呂筱坐在西南角的涼席上,手裡握著書卷,忍不住多抬頭看了女人幾眼。
王敘穿著一身白色的裡衣,罩了件藕荷色的薄紗,走前來,她凝脂般的玉腕上帶著一副金鐲子,拿起案上的碧玉水盅喝了幾口溫水。
呂筱輕輕咳嗽了幾聲,誰知喉嚨不舒服,又是一陣幹咳,他皺著眉頭:“我這幾日時時感覺頭暈眼前發黑,也不知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