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君下意識地抓過秦宏遠的手腕來搭脈,卻發現秦宏遠的脈象穩定而有力,根本不像是有什麼問題,再翻看了秦宏遠的鞏膜和瞳孔,得到的結論仍舊是一樣。
而這時,秦璐卻飛奔過來,一把將朱小君扯到了一邊,然後從包裡拿出了一瓶藥丸,倒出了幾粒,塞進了秦宏遠的嘴巴裡。
“什麼藥?你就亂往秦伯嘴巴裡塞啊?”朱小君雖然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的,但出於一名曾經的醫生的本性,還是做出了善意的提醒。
“速效救心丸!”秦璐一邊應著,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找出了一小瓶礦泉水,給秦宏遠餵了兩口。“我爸上個月就說心髒不舒服,到醫院檢查了,醫生便給了這瓶速效救心丸,說以防不測。”
秦璐伺候完了秦宏遠,便偎依在秦宏遠的身邊,等著秦宏遠的醒來。而朱小君悄悄地拿起了秦璐慌亂中丟在茶幾上的那瓶藥丸,仔細打量起來。
藥瓶的確是速效救心丸的藥瓶,但裡面裝著的藥丸,朱小君怎麼看也不像是速效救心丸的藥丸。
趁著秦璐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秦宏遠的身上,他悄悄地開啟了藥瓶,倒出了一粒藥丸,丟進了嘴巴裡,仔細地品味著藥丸的味道。
速效救心丸是一個中成藥,主要成分是川穹和冰片,不同廠家做出來的藥丸有大有小,有圓有扁,但藥丸的色澤和味道卻都是一樣的。朱小君記得,速效救心丸的顏色應該是棕色的,聞上去會有一股香味,但含在嘴巴裡,卻會很苦。
而秦璐拿出來的那瓶速效救心丸,藥丸卻是白色的,聞上去沒有香味不說,含在嘴巴裡根本沒有苦味,反而還有一種酸溜溜的甜味。
朱小君在心裡樂開了,感情秦宏遠這只老狐貍,居然會那麼早地就為今天的這場戲做足了準備,拿了一瓶維生素e來冒充速效救心丸,還把自個的親生女兒給騙得一愣一愣的。
不多會,秦宏遠重新睜開了眼睛,這老家夥居然還能拿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捶著胸口連聲說道:“真是慶幸啊,我這也算是鬼門關前走了一圈了!”
演完了這一出大戲,酒店的服務員也送來了四個人的房卡,朱小君還得繼續配合著秦宏遠的尾戲,攙扶著他慢吞吞地挪到了電梯口。
上了電梯,朱小君確定匪徒已經無法在監視他們了,這才長出了口氣,呵呵笑了起來。
秦璐瞪著眼,沒好氣地問道:“你傻笑個什麼勁?死豬頭,你覺得很好笑嗎?”
朱小君顧不上跟秦璐鬥嘴,笑著沖秦宏遠道:“秦伯伯,那瓶藥……你老人家是從哪兒弄來的?”
秦宏遠恢複了正常狀態:“怎麼?你小子的心髒也有問題?要不等會我分你一半?”
秦宏遠的話音剛落,秦璐卻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朱小君的目光剛一看過去,秦璐又趕緊收住了笑,將頭扭向了一邊。
這場景,就算是傻子也能看明白,原來最會演戲的竟然是秦璐。
前前後後的這些,全都被溫慶良看在了眼裡,然而,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陰沉著的面孔,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笑意都沒有流露過,更沒有驚慌或者是其他什麼的表情內容。
上到了海島市警方特意安排的樓層,剛出了電梯,溫慶良問道:“秦所長,接下來對我有什麼指示?”
秦宏遠笑了笑:“進房間,休息睡覺,明天上午等著他們來找你好了。”
溫慶良顯得有些猶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最終只留下了一聲嘆氣和一個背影。
看著溫慶良進了自己的房間,秦宏遠伸了個懶腰,笑道:“當演員還真是個苦差事,我這才裝了多大會啊,就累的腰痠背痛的。”
朱小君蹭到了秦宏遠身後,捏起雙拳為秦宏遠捶著背,同時斜眼看了秦璐:“秦老大,你也裝了不短時間了,腰痠麼?背痛不?要不要小弟我也給你捶捶?”
秦璐只是回敬了朱小君一個白眼,並沒有搭理這廝,而是轉過頭跟她老爸商議道:“要不要對溫慶良那邊上點手段?”
秦宏遠搖了搖頭:“對方這一次是有備而來啊,上不上手段都是一樣的結果。”
朱小君想起出發前秦宏遠在溫慶良頭發中安放的監聽器來,大為不解地問道:“不是已經裝了監聽器了嗎?還要上什麼手段?”
秦璐鄙視了朱小君一眼:“無線監聽裝置很容易被遮蔽掉的,朱大少爺,你懂還是不懂啊?再說,我老爸在溫慶良頭發上裝的那玩意也只是一個定位跟蹤器,根本不帶有監聽功能,明白了麼?”
秦宏遠揮了下手,制止了朱小君即將發出的反擊,將二人帶進了他的房間。
“好了,你們兩個現在可以盡情的爭吵辯論了,就算打一架我都不會過問。”進了房間,秦宏遠一頭紮進了洗浴間,臨關門的時候還甩下了一句話:“我先洗個澡,就五分鐘,我希望等我出來的時候,你們兩個能做到心平氣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