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慶良的話音剛落,那房門突然吱扭一聲被推開了,緊接著便露出了一個肥頭大耳的禿腦袋來:“我朱天九的話不可信麼?”
伴隨著話音,一個猥瑣老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跟溫慶良打了個照面後,二人幾乎同時驚呼道:“是你?”
驚呼之後,溫慶良顯得很激動,上前兩步,想給朱天九來個大大的擁抱。可是朱天九卻退了一步,一閃身,跳到了房間中央的桌子上坐了下來:“我家小君怎麼得罪你了?要被你關起來審問啊?”
溫慶良訕笑道:“哪裡敢?九爺,我只是想跟小君聊聊天而已。”
朱天九拉長了臉:“還說沒有?那地下室是怎麼回事?這房間外面埋伏的槍手,又是怎麼回事?”
溫慶良磕巴了:“這……都是……以防萬一啊,是在保護……”
朱天九冷哼了一聲:“垃圾吧倒吧你,別以為能騙過我,‘熾焰誅’的人,能那麼好欺騙麼?”
眼看著溫慶良額頭上的汗滴都要成小溪了,朱小君連忙為溫慶良解了圍:“九叔,溫總沒撒謊,只是因為他並不清楚我的身份……”
朱天九瞥了朱小君一眼:“什麼九叔?我是你大爺!行了,你暫時沒有說話的必要,我得抓緊時間跟這位溫大老闆聊一聊。”
在申海的時候,朱小君並沒有把朱天九怎麼放在眼裡,那天在朱天九的衛生間中的交手,使得朱小君誤以為朱天九的本事也就是跟他差不多而已。但是,朱天九卻能夠悄無聲息地跟著他從申海到了彭州,又從彭州到省城再到海島,最後還能跟到這兒來,就說明這個猥瑣老頭確實有著不一般的本領。
尤其是朱天九以一己之力,猶入無人之境一般,突破了溫慶良佈置下的種種防備,這等本事,朱小君估計,就算他跟秦氏父女三人聯手也無法做到。
因此,這一刻,朱小君對朱天九充滿了敬仰,以至於朱天九命令他閉嘴歇著,朱小君毫不猶豫地便閉上了嘴巴。
“老溫啊!十六年前的那個晚上,我記得同樣也是初秋,我對你說的話,你不會都忘記了吧?”
溫慶良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學生站在班主任面前一樣,雙手垂在大腿的兩側,微微的低著頭:“怎麼會忘記呢?九爺,若不是您及時趕到,溫某以及小女都已經化作了塵土了。”
“別說這些酸溜溜沒用的話,我就問你一句,那天晚上,你姓溫的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算!當然算!”溫慶良有些著急了:“我溫慶良雖然是一代書生,但也是個過的話當然要算數!”
“嗯,算我沒看錯你!”朱天九摸出了他的煙鬥,裝上了煙絲,掏出了盒火柴,點著了火,吧嗒吧嗒抽了幾口:“姓謝的,你該滾出來了!他媽的,不敢見老子是不?”
話音還未落,門口便現出一高高廋廋的五十多歲的老男人:“九爺……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朱天九伸出手在鼻子旁扇乎著:“就你身上那股味,我五十米之外便能聞得到!”
那老男人連忙抬起胳膊,把鼻子湊近了,嗅著自己的腋下,很是遲疑地問道:“我做過手術了,又用了香水,你怎麼還是能聞得到?”
朱天九冷哼一聲,卻沒搭理那老男人,轉而對溫慶良道:“這十五年來你姓溫的和姓謝的做的都不錯,各自有著自己的事業不說,還聯手控制了不少的企業,小日子過得確實挺幸福的。但眼下問題來了,你們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溫慶良嘆了口氣,回道:“五年前,從那邊又過來了一批人,其中,有一個蔣光鼎跟我有了接觸,但他似乎並沒有發現我的真實身份。”
朱天九指著朱小君道:“要不是這小子把蔣光鼎逼得走投無路了,你覺得你的身份還能隱瞞多久呢?是,朱老大在毀掉三十年前的那個穿越隧道的時候,同時毀掉了你們所有人的身份檔案和聯系方式,那邊的人要是找你們確實有些困難,可這是絕對的嗎?”
溫慶良默默地搖了搖頭。
“還有你,姓謝的,這些年你的錢賺了不少吧?”
“九爺,我謝偉賺的錢確實不少,但是我謝偉絕對沒有往自己的口袋裡裝,都存在那個賬戶裡了,就等著九爺您的一聲號令呢!”
朱天九很是滿意地點了下頭:“我的意思是說你也算是個名人了,你說那邊的人會不會盯上你呢?”
謝偉顯得有些慌亂:“依我看,那是遲早的事,九爺,您得給兄弟想個辦法啊!您是知道的,我和老溫已經不想再回到過去了,唉!……我們不想再做那個什麼狗屁計劃中的炮灰,我們只想著安安穩穩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