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施啟海開了車帶著朱小君來到了申海戒毒所。
正如張石所說,陳光明果真是一臉的頹廢相,就好像是對未來的生活完全失去了希望,更像是打算把家安在戒毒所中一輩子不在出去了一般。
“陳老五,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是不?”朱小君一見到陳光明的這副熊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丫也老大不小的了,能懂點事麼?”
陳光明翻了翻眼皮,沒吭聲。
朱小君嘆了口氣,緩和了一下語氣,道“這兩個月,我讓張石都往你家裡打了三千塊過去,不過我跟張石說了,最多替你打半年的,半年之後,你要是還出不來的話,那我也只能跟你父母說實話了!”
陳光明抬起頭看了兩眼,卻面無表情。
朱小君忍不住了,開口罵道:“你他媽別用這種眼光看我,跟條死魚似的,早知道你是這種慫人,我就不該把琳達留在奇江醫療!”
一提到了琳達,陳光明總算有點反應了。
“琳達?你跟我提琳達……還有意思麼?”
朱小君再次緩和了口吻:“天涯何處無芳草?陳老五,等你戒了毒,你仍舊是奇江醫療的一名高管,而且還是一個擁有股份的高管。你丫知道不,現在的奇江醫療,那可是一家價值幾十個億的公司啊……”
“可我他媽的只想要琳達……”陳光明突然爆吼了起來,吼過之後,雙手捂住了臉頰,淚水無聲地流淌了出來。
朱小君也提高了嗓門:“你他媽還不如直接對我說,我陳老五他媽的成了這個樣子,全他媽的怪你朱小君!”
陳光明喘著粗氣,松開了雙手,怒視著朱小君:“你敢說跟你沒關系麼?”
朱小君突然笑了:“我不敢,也從來沒想過要推脫自己的責任!”
陳光明怔住了。
朱小君又道:“你是我的兄弟,你是為了我才去佟律新的公司的,也正因為這一步,麗莎才會盯上了你,也正因為你跟我的關系,麗莎才會利用你害了你。我今天不想再多跟你嘮叨什麼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的道理,我只想跟你陳老五說一句,我朱小君的兄弟,可以是個白痴,但絕對不能是個慫貨!”
陳光明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怯怯地問道:“你還當我是兄弟麼?像以前一樣?”
朱小君冷冷地回道:“屁話!”
陳光明反而有了一絲笑意:“那你以後還會不會罵我?”
朱小君仍舊冰冷:“想罵就罵,不分場合,不分地點。”
陳光明彎起了眉毛:“那你為什麼兩個月了,才第一次來看我?”
朱小君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腦海中登時蹦出了三個英文字母:gay。
“……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或許,等你出來之後,會再也見不到我。陳老五,這世上有很多種不確定性存在著,我沒能及時來探視你,就一定有著我的理由……”朱小君說著,想到了自己接下來的不確定性,掌握著特權的秦宏遠是一個,躺在病床上不死不活的康先生又是一個,隨便哪一個,都很有可能將自己送別了這個世界。
對陳光明來說,他在這一年中的經歷就像是坐過山車一般,上升的時候,風光無限,那種創業者獨有的成功感受,他早已提前感受了。而自打接受了朱小君的指令,去了佟律新的公司做了商業臥底,他的事業感就像是失重了幾個g一般,飛速急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