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沒有從粵州飛彭州的航班,如果轉道省城的話,那也得到半夜才能抵達,朱小君盤算了下,最終還是訂了第二天一早的航班。
吳東城早早地等在了彭州機場。
在回程的路上,吳東城按耐不住,主動問道:“小君啊,昨天電話中你說我們做錯了,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說說嘛,我們到底錯在哪裡了?”
“我先問你,現在病人來看病,醫生們為什麼要拼了命地開檢查單?”
吳東城思考了片刻,答道:“創收和免責,二者相互存在,50對50,兩邊差不多。”
朱小君點了點頭:“我們不說創收,就說免責,吳院長,一個醫生都能想到的問題,你們管理層為什麼沒想到呢?”
吳東城一怔,隨即便陷入了沉思。
朱小君接著道:“當時,那個丟了腎的患者找到了醫院,要求索賠,這個時候,不管你們有沒有錯,都應該引起你們管理層的高度重視,只是一句我們沒有錯,拒絕了患者的訛詐就算完事了?麻痺了!”
吳東城幡然醒悟:“是啊,當初如果立刻把這件事公佈開來,在病人不同意進行醫療鑒定和司法鑒定的情況下,我們醫院單方面申請醫療鑒定和司法鑒定的話,事情就不會落到今天這種被動的局面了。”
朱小君拿出了香煙,順便遞給了吳東城一支,二人點上了煙,朱小君道:“只要我們當初沒有錯,那麼,現在的被動遲早會變成主動。對了,吳院長,主刀醫生是誰呀?”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被你教訓過的連偉強咯。”
朱小君笑了:“我他媽跟他還真是有緣,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給他擦屁股了。吳院長,他現在狀態怎麼樣啊?”
“這個人,你也知道的,頭發不長,見識更不長,還就偏生了一副一點就著的性子。昨天事情一出來,這個連偉強就吵吵著要跟那個患者來個同歸於盡。”
“呵呵,這是他的個性,沒人相勸倒還好,要是有人勸了,他還真能幹出這種事來。”
吳東城嘆了口氣:“昨天可沒少鬧騰,我安排了兩個人,把他給關起來了。”
“楊林呢?連偉強最怕的就是楊林,只要楊林在,他就不敢鬧騰啊!”
吳東城一聲苦笑:“別提了,這個楊林啊,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站到了連偉強那邊,吵吵著要跟連偉強一塊去把那患者給辦了。”
“呃……有這種事?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楊林這是再給你施壓,他的意思是說,在這件事上,醫院絕不能忍氣吞聲地以息事寧人為主要目的。”
“可是,不以心事寧人為目的,我們又能以什麼為目的呢?”
朱小君淡淡應道:“要以讓他們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為目的!”
吳東城一驚,扭頭看了眼朱小君,但見朱小君神情淡定根本不像是在玩笑,於是深吸了口氣,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車子,很快來到了腫瘤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