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南陵精神衛生中心一眾領導的時候,黃警官嘗試著要給練青衣做筆錄,卻被陳曉以其精神狀態不穩定拒絕了。
黃警官表示了理解,然後要給陳曉單獨做筆錄,陳曉又以母子二人不能分開,為理由拒絕了。
究其根源,陳曉怕這個二傻子師姐瞎胡說壞事兒,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好。
黃警官有點撓頭,不過也表示了理解,邀請母子二人共同去詢問室,陳曉以練青衣恐懼封閉環境為理由,又拒絕了。
詢問室和訊問室是兩個概念,一個是皮椅子,一個是鐵椅子,一個是問話,一個是審訊。
所以陳曉倒不是抗拒詢問室,而是習慣性的拒絕,覺得拒絕這個黃警官,看他難受的表情挺有意思的。
然後,黃警官的牙就開始疼了。
“來自黃國臣的怨念+5.”
陳曉卻並不在意黃警官的怨念。
從小就和司法人員打交道,這裡面的道道他門兒清,他根本就不怕警察,反而還覺得有點親切,進了警察局跟回家了一樣。
黃警官最後妥協了無奈道:“好吧,那就在大廳,小陸錄影,小許做好筆錄。”
幹了二十多年的老警察,黃國臣曾看過無數人在這衙門裡進進出出,早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看著神情自若的陳曉,黃國臣搖搖頭,這孩子……太難纏了。
莫名的他有點為精神病院的領導擔憂。
果不其然,還沒等詢問警察說上幾句,陳曉就已經開啟了話匣子,口若懸河的講起了他不堪回首的童年經歷。
先是流落孤兒院,從記事起就很少吃飽飯,被年齡大的孩子欺負,上學的時候遭人白眼,同學排擠,老師也看不起,哪怕學習名列前茅也要坐在後面……
“你們知道麼,當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有的學習不好的孩子進步了一兩名,都要拉著父母手要玩具,而我考了全班第一,卻只想要一支寫字不斷油的圓珠筆,然而都沒有人給我買……我總是最後一個走,因為我不想看到別的孩子都有人接……他們越歡樂,我越寂寞。”
陳曉捂住臉,把頭埋進膝蓋,身軀微微顫抖。
整個警局大廳都陷入了安靜之中。
陳曉描繪的細節太清晰,事無鉅細,讓他們不難想象到,陳曉整個童年的色彩是何等的灰暗。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恐怕就是在喧囂的世界裡,被孤獨吞沒吧。
男警察都沉默了,兩個女警眼眶也紅了。
練青衣也是深深的看著陳曉,心中暗歎,總算知道這傢伙為什麼性格這麼扭曲了。
陳曉搓了搓臉,抬起頭,眼睛是紅腫的:“我需要一個說法,一個公道。”
黃國臣拍拍陳曉的肩膀,沉聲道:“小同志,你要相信司法的公正,國家會給你一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