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語塞,半晌回道:“不奇怪。”
曾望輕哼一聲,趴桌睡覺前對他說:“去上課的時候喊我,一起去。”
周祺微怔了下才慢半拍地應道:“……好。”
得到他的應允,曾望腦袋一垂,枕著一沓書閉眼小憩。
周祺盯著她的側臉看了會兒才挪開視線。
他覺得曾望這幾天有些奇怪,以往她對他總是愛搭不理的,可最近她對他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僅會主動和他攀談且態度還算友善,一點兒也不像之前那隻處處紮人的小刺蝟了。
周祺不適應之餘又暗鬆口氣,畢竟他們現在是同桌,關系融洽點也總比幹戈相見好。
曾望整整睡了一節課,下課鈴響起時她猶在夢中,最後還是被人晃醒的。
“曾望?”周祺見她半睜開眼睛仍是似醒非醒的迷瞪狀態,試探地喚了她一句。
曾望眨眨眼,腦袋還有些發懵:“怎麼了?”
周祺說:“要去上體育課了。”
曾望揉了揉眼睛:“這麼快啊。”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幾口水,這才勉強清醒了些。
班上的同學已走了大半了,曾望微微回頭去看,王亞亞還坐在位置上,白鈴站在她身旁,她倆一齊往她這看。
曾望突然用手去擦眼睛,面露難受,她將上身往周祺那傾了傾:“我眼睛有點難受,你幫我看看是不是進東西了。”
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讓周祺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下略微猶豫,但見她一直用手去擦眼睛,看著的確是很難受的模樣,他沒多想,低頭湊近她:“你把手拿開。”
曾望挪開手,周祺仔細去看她的眼睛,眼瞼周圍被她揉紅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圈後和他對視。
周祺莫名有些緊張:“沒有東西。”
有東西就怪了,曾望腹誹著,身子突然往他那湊得更近:“沒東西麼?”
她猝然欺近,險些撞上週祺的臉,他的心漏了一拍,急忙往後一仰拉開距離:“我、我沒看到。”
他的反應讓曾望發笑,她抬手假意揉了揉眼睛,餘光卻往王亞亞那瞄,見她一臉震驚外加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愉悅地揚了揚嘴角。
“可能是睫毛掉進去了。”曾望最後說。
上課時間快到了,曾望和周祺一起去了游泳館,曾望壓根不想下水,所以連泳衣也沒帶,對著體育老師謊稱身體不適不想下水,體育老師以為她在特殊時期自然應允,讓她在岸邊坐著。
班上想下水的同學換了泳衣後紛紛跳下水,泳衣是學校統一定製的,女生是湖藍色的背心加短褲,男生是深藍色的游泳褲。
老師讓女生在淺水區遊,男生則在深水區,他先教了會兒游泳動作,剩下半節課給學生自由活動,一開始深水區和淺水區還是涇渭分明,不到一會兒,男女生就各自越界遊在了一起,體育老師見狀也沒多加管制,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曾望不下水,老師也不允許她回教室,在泳池邊上正坐得百無聊賴時,突然就看到深水區裡一個頎長的身影在淺藍色的水裡時隱時現。
是周祺。
其實所有男生都戴著泳帽和泳鏡,在水裡壓根分不清誰是誰,她能分辨出周祺,不過是因了他的身長和膚色在一群人裡都太過紮眼。他的身體跟白豆腐一樣白,班上沒男生白得過他。
曾望的目光隨著他移動,他兩手交替劃水,雙腳在後面蹬著,看他長手長腳地鳧水倒還挺賞心悅目,他這標準的自由泳姿勢倒是出乎曾望的意料,本以為他韜於文夫必定愧於武夫的,詎料他下了水後還是條浪裡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