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口酒:“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女強人,在商場上雷厲風行鐵血手腕,教育兩個孩子也是說一不二,大概是丈夫出軌給她留下陰影了吧,她對兩個兒子的控制慾特別強,小陽兄弟倆從小到大幾乎事事都需要聽從她的安排。”
“你大概想象不出來,上大學之前小陽被她在家關了一年吧。”
“什麼?”曾希驚詫,忽地想起李辛霏提到過林穆陽和社會脫軌一年的事,這難道不是句玩笑話嗎?
“呵,專/制的女暴君。”她陰狠地說完這句話又嗤的笑了,“她可能也沒料到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會拒絕走她安排好的康莊大道,接連玩起了在她眼中毫無前途的音樂吧。”
曾希原先不知道林穆陽的家庭這麼複雜,此時聽吳莉提起才忽覺自己真的對他不瞭解。
她捧著啤酒罐抿了口,眼神小心翼翼地往吳莉那瞟:“他哥……”
“他哥啊。”吳莉神色不變,只是眼神有些寡淡,像是把所有情緒都沉到了眼瞳最深處,“小陽是彈簧,壓力越大彈力越大,他哥就是一根竹竿,有點韌性,但是壓力太大時就會——”
“斷。”
最後一個字像是一塊巨石直接砸在曾希心坎上,她心髒驀地緊縮,腦海中立刻閃出了一個令人驚恐的臆測。
她蠕動唇瓣,低聲說:“他……”
“自殺了”吳莉說得很平靜,彷彿生死在她眼裡算不上什麼大事。
“啊?”曾希驚恐出聲。
此前她對林穆陽哥哥有過猜測,英年早逝不外乎天災人禍,意外亦或是病逝,可她從沒想到竟然是自殺?
一陣寒風吹來,曾希雙唇微微顫抖。
吳莉仰頭把酒喝盡,望著陽臺外的更遠處,發狠道:“說什麼‘到不了命運的彼岸’,全他媽的放狗屁,不過懦夫一個。”
曾希覺得她的聲音比深夜凜冽的風更冷,可她分明看到了她眼角噙著的淚花。
吳莉把空易拉罐扔在一旁,重新拿起一罐啤酒開了。
曾希見她又要悶頭幹了,立刻舉起自己手中的酒說:“我陪你喝。”
吳莉看她一眼,沒推辭婉拒,舉手和她碰了下。
曾希陪著她一口氣把一罐酒喝盡。
吳莉給兩人重開了一罐酒,遞給她時說:“你這個姑娘還挺有意思的,外表看上軟軟弱弱的,沒想到還挺爽快的。”
曾希一笑,沒解釋自己只是看不得她一個人借酒消愁還強顏歡笑的模樣。
“聽小陽說你和李辛霏是舍友。”
她突然發出這一問讓曾希愣了一愣,隨即想到林穆陽和李辛霏認識良久,吳莉肯定也是認識她的。
“嗯。”曾希點了點頭。
“她喜歡小陽你知道吧。”
曾希微低頭,咬了下唇:“知道。”
“李辛霏這人我多少了解點的,你和小陽在一起不怕她在學校找你麻煩給你穿小鞋?”
曾希抿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