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看著她殷紅的舌尖,臉上莫名一陣哄熱,他的眼神飄了下,極輕地應了聲:“嗯。”
恰時一陣風過,狹著初秋的料峭,捲起地面上的幾片落葉。
周祺偏過頭咳嗽了幾聲。
曾望咬著雪糕看他,上週他們在大禮堂睡了一晚,隔日他就感冒了。
“你體質也太差了。”
周祺苦笑。
“臉怎麼樣了?”
他們在大禮堂睡了一覺後,次日她就帶著他去了學校的醫務室,醫務老師給他開了點止咳糖漿後順道給他檢查了下臉上的傷口,消了毒後就用膠帶貼了一小塊白紗布上去。
那塊紗布擋著他的傷口,和他乖乖生的氣質十分不符,任何人都不會把他往打架這方面去想,只會覺得他這個書呆子怕不是讀書讀傻了絆了一跤摔出來的。
周祺用手摸了摸臉上的紗布,笑了下說:“昨天去醫務室,老師看了說好得差不多了,已經結痂了。”
“哦。”曾望吃完雪糕咬著小木棒,“會留疤嗎?”
“嗯?”周祺沒想過這回事,頓了下才答道,“不知道,沒問。”
曾望看著他的臉側:“你不擔心會留疤?”
周祺不在意地搖頭:“我是男生,不擔心這個。”
曾望詫異地挑眉,沒想到他還會說這種話。
“晚上去醫務室問問吧,拿點藥膏抹抹,要是真留疤了你爸媽會不會到學校來追責?”
她玩笑性的一句話卻讓周祺黯了神色,他垂下頭帶著鼻音極低地說了句:“不會的,他們……不會來的。”
曾望察覺到他突然情緒低落,拿手杵了他一下:“你住校不會是和家裡鬧掰了離家出走的吧?”
她這無厘頭的一問讓周祺原本失落的心情消散了許多,他搖頭:“當然不是。”
“那你幹嘛要住校?自討苦吃。”
周祺猶豫了下,吐出實情:“你不是說我是個‘貴公子’嗎?”
曾望瞠目:“啊?”
“我也是吃得了苦的。”周祺說得異常堅定。
曾望忍不住笑了起來,雙肩微微顫動著:“你、你就因為我的話?”
周祺被她笑得不好意思,其實開學時他就有住校的想法,但那時候小姨反對,他也沒堅持,說起來也是因為她的話刺激到了他,他才下定決心住到學校裡來的。
曾望坐著,上半身往他那一探:“我的話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周祺氣息瞬間紊亂,眼神閃爍不知該如何作答。
“沒想到你還挺爭強好勝的。”曾望擺正身體,眼睛卻直視著他,難得正色道,“周祺,說不定,你以後真能成為一個好警察。”
周祺愣住,他能聽出這句話不是戲謔也不是家裡人那樣的應和。